刚才恶魔似乎就是和大量的虫子一起躲在天花板上,观察著我们的样子。
恶魔站在通往高塔上层的楼梯,不让我们通过,用四只手鼓著掌,嘎嘎笑了起来。
「选择了……她选择了……这样一来,那个就是我的配偶了……嘻嘻,啊哈哈……」
「——你做了个不怎么划算的交易呢。」
看著开心拍手的恶魔,零也开口了。
「想要配偶的话,从堡内的女人当中挑选不也可以吗?队长的确相当美丽,但价值有这么高吗?」
「……爱……需要……理由吗?」
「……哦?没想到竟会从恶魔口中听见『爱』这个字呀。」
「其他的人类……还能收集到……那个只有一个……那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想要那个。最想要的就是那个——离开吧。已经……不需要……客人了……司书。」
被点到名后,玛蒂亚往前踏出一步。
「办个……庆祝宴会……去肉铺……一趟……」
「那么我立刻遣人去——」
「你去。」
咦?——玛蒂亚不禁再确认一遍。
「要让配偶品尝……特别的肉……最棒的肉……你……亲自去……」
3
由于玛蒂亚没来由地脸色发青,拔腿冲向肉铺的关系,我们只好自己回去旅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吉玛自行做了决定,也导致我们强行进入了作战计画的第一步。
还不知道玛蒂亚愿不愿意赌这一把,到时还得看她的选择来调整计画。不过,其实直接舍弃吉玛和米娜才是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打杂的,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指什么?」
「当然是问你打算坐视不管吗?你不是反对把队长留在这里?」
「啊,这个嘛……毕竟是队长自己的决定,」
吉玛自己决定成为恶魔的妻子,巴尔赛尔试图阻止还是被她拒绝了。我本来以为他会因此意志消沉的,没想到他却轻轻笑著回答我说:
「所以我也只能遵从了。」
「也是啦,毕竟不想让她知道的,都被她知道了。事到如今在一起也只会尴尬吧。」
「果然会这么想啊?」
「我们一个是队长的杀父仇人,一个是主谋者耶。怎么可能还有办法和平共处啊?你自己也不是打从心底对那位队长发誓效忠的吧?」
「——她曾经埋葬过一只猫。」
巴尔赛尔突然迸出一句摸不著头绪的话,我用疑问的眼神低头望著他。
「一开始啊,我的确是想杀她。杀了她父亲之后,我扮成一个忠心耿耿的勤务兵回到宅邸假意要传达死讯。结果啊,我看见满身是伤的队长,在庭院里哭著把猫埋起来……那是被镇上的坏孩子拿棒子敲死的。队长虽然为了保护猫而和对方打架,却还是救不了它。」
「这还真是一桩美谈啊。」
「对吧?我实在无法忍受那孩子最后变成像她父亲一样的人渣。所以才决定要严格教育她。队长的父亲夺走了我的妻儿,但我也夺走了队长的父亲。当时,我一度以为这就是神的旨意……但现在想想,那不过是为了替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换言之,你并不憎恨队长?」
面对零率直的疑问,巴尔赛尔耸耸肩。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以前,看见队长踩蚂蚁玩的时候,我就用鞭子打了她一顿,关在地下室一整晚。那不过是每个小孩子都玩过的残忍游戏而已,可是一看到队长这么做,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想著她明明对猫展现了博爱,为何却动手虐杀蚂蚁……」
巴尔赛尔用手拨弄著自己细细的麻花辫——不久前吉玛也绑了个一样的款式,但如今已经不在了。
「结果,从很久以前开始,队长就养成了观察我脸色的习惯。我非常讨厌她这样。后来也教导过她,这世上没有哪个贵族会看仆从脸色办事的。」
「拿著鞭子教她吗?」
巴尔赛尔露出苦笑。
「虽然用了如此扭曲的教育方针,但队长还是如我所愿,成了个一心向往正义的人。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绝不容许有人在自己眼前遭到迫害。」
「不愿牺牲一人换取千人性命。无论千或一都要拯救。」
零方才所说的话,来自于先前吉玛与威尼亚斯国王爆发冲突时发表的演说。
『为了守护千人而不惜牺牲一人,那么将来也有可能为了拯救万人而牺牲千人。我绝不原谅有任何掌权者,不把可能遭到舍弃的一人当人看。』
「吾很喜欢那段演说喔。无视效率,只能以纯真来形容的理想论——把这种想法灌输给队长的人,是你吗?」
「不是。真要说起来,我是属于那种可以只为了一人,而牺牲一万人性命的人喔。」
「……真巧呢。」
零轻轻一笑。
「吾也能为了佣兵毁灭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