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轻轻放在吉玛的手上。
吉玛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仰,而零却紧追不舍,把身体凑了上去。
「你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相信魔女是邪恶的存在吧?相信魔女是世界的公敌,是一种祸害。」
「这、这个嘛……」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听见零悄悄地这么说,吉玛也开始惊慌失措了。看来就算在女性的眼中,零的美貌依旧是令人心神动摇的存在。
「毕竟就连那位骑士团长,在面对吾和佣兵时也会感到紧张呢。」
「骑、骑士团长也是吗?」
吉玛瞪大了双眼。
紧张的情绪一下子从退缩的身体当中消散了,于是她也稍微让自己靠在零身上——零那家伙,是打算不择手段把吉玛拉拢过来吗……?
「所以,没有人有权利谴责你心中涌现的那些感情。不需要去否定,好好正视自己的感情,再转换成行动的动力就好。」
「……零阁下……您刚才说话时就像是主教阁下一样呢……」
我忍不住乾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聊天。但以教会的立场来说,刚才那句话不太妥当喔。」
吉玛顿时恍然大悟,摀住了嘴巴。
「对、对喔!请两位务必忘了刚才那句话!还好没有其他人听见呢。」
神情不安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吉玛突然笑了出来。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是跟魔女和堕兽人待在一起,但却是我这七天当中心情最为平静的时候呢。这也是魔女的手段吗?」
「诚然。很恐怖吧?无论是谁,都只能乖乖成为魔女的俘虏呢。」
的确,平时总是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气息的吉玛,也变得稍稍亲近了一点。
——即使如此,吉玛和零之间还是隔著足以挥出一斧的距离。
或许稍微打开心结了,但吉玛并未打从心底接纳零。那大概已经是无意识的领域了……
算了,既然教会骑士团的队长愿意努力去理解魔女,我个人的事情也就算不了什么了。看著火候恰到好处的那锅汤,我又放了一小块奶油进去。
搅拌均匀后试了一下味道,虽然算不上绝世美味,却也不至于难吃的汤品就完成了。
这时候零已经把碗拿在手上,摆出「快帮吾添一碗」的架式。
吉玛也踌躇了一下——
「也可以……给我一碗吗?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并战战兢兢地把碗递到我面前。
教会骑士团的成员,吃下堕兽人制作的料理——举个例子来形容,就像是把一个骯脏有毒的生物徒手制作的料理,让体质虚弱的小孩子吃下去的感觉吧。
虽然我劝吉玛不要勉强自己硬吃,但她还是坚持要了一份。
在踏出第一步后,她就完全豁出去了。
虽然吉玛竭尽勇气才吃下第一口,随后却凭著惊人的毅力把我的料理吃光光了。
「……意外能够入口呢。」
听到这种保守到极点的感想,我作为料理人的尊严稍微有点受伤,但她光是能够吃完,就值得夸奖了。
拘谨地向我们道别后,吉玛便返回本队了。我没有目送她离去,而是著手收拾善后,忙著忙著突然看见零居然在把玩斧头。
「那玩意儿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队长忘在这边的。」
才洗好的锅子被我失手落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吾也是才刚看见。而且你还是别追上去了,这样对双方都好。」
我从零手上拿走斧头。上头有著黑猫与月亮的纹章——毫无疑问就是吉玛的斧头。
「你大概不知道吧,骑士失去了武器,可是一种会遭到鞭罚的大罪啊。照她那种个性,一旦发现自己失去了武器,马上就会陷入混乱吧。」
「——那为何会忘记呢?」
我正要动身去找吉玛时,零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
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结果零把疑问进一步变成质疑,又拋了过来。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武器,队长又为何会忘记呢?」
「谁知道。人类有时候就是会迷迷糊糊的吧。」
我随意敷衍了一下,就离开了马车追向吉玛。因为她才走没多久,想必很快就能追上吧。虽然本队那边人很多,但还不至于无法追踪气味。
随后,就在离本队不远处,我发现了面向树木蹲在地上的吉玛。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要跑过去关心,旋即就停下脚步。
「唔呕……恶……」
她在呕吐。
害我差点笑了出来。
明明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武器,为何吉玛会忘记带走呢?答案就在眼前。
食材变质了?并没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