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的壮举,就是副队长不靠零所准备的救命索,依旧成功生还,甚至还拯救了数十名教会骑士的那件事吧。
「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认为不需要魔女护卫也能完成远征任务的人开始变多了。」
「那老头只是做了个有点让人惊艳的事而已啊。」
「或许如此吧……可是最近教会骑士团屡屡受挫,先是受到恶魔袭击导致部队覆灭,后来又被自己打算毁灭的大敌威尼亚斯王国所拯救,一夕之间尊严扫地。因此,就算那老头只是做出稍微令人惊艳的事情,也会被他们鼓吹成前无古人的惊世创举。」
笑著这么说的巴尔赛尔,似乎很瞧不起教会骑士团的样子。
「我说,魔女阁下呀。您似乎拥有相当高尚的精神呢。总是能公平看待事物,不会凭藉感情来界定敌我——可是,一般人类没办法达到这种境界。要是放任副队长派系的声音越来越大的话,魔女阁下被铐上枷锁也是迟早的事喔。」
巴尔赛尔收起笑容如此说道。用那双毫无活力,令人发寒的灰色眼眸盯著零这么说。
但零对于这样的巴尔赛尔压根也不感到畏惧,还露出平稳的微笑。
「那还真是可怕啊。倘若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教会骑士团就要全军覆灭了呢。」
「您是指……会遭到恶魔袭击吗?」
「勤务兵啊,你应该注意更接近身边的威胁呢。倘若吾被铐上枷锁,吾的佣兵可是会大闹一场喔。」
那可真是……巴尔赛尔望著我,眼中带有畏惧之色。
「的确很可怕呢。」
但我却加以否定。
「笨蛋,接下来才是真正可怕的事。在我开始大闹之后,一旦你们露出想要杀死我的意图,魔女就会失去理智,把整个教会骑士团变成一团焦炭喔。」
听到我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地这么说后,巴尔赛尔沉默了一会儿,就发出了来此拜访后的第一次大笑。
「啊哈哈!害我提心吊胆了半天,结果你们居然是在晒恩爱啊。亏我这么认真地思考部队的困境,烦恼得要命……啊,不小心待太久了,还是不打扰两位的甜蜜时光吧。放著队长一个人独处,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比如说跑去殴打一国之王吗?」
吉玛曾经创下跑去找威尼亚斯国王,也就是七当面谈判,最后却骑在对方身上猛揍一顿的事迹。
听到我的揶揄,巴尔赛尔不由得苦笑起来。
「哎呀,那时候我整个心都凉透了呢。有一种被死生神的裹布包住全身的感觉。」
巴尔赛尔这种很有教会骑士团风格的说话方式,让零很感兴趣的样子。
「死生神的裹布啊……让恶人在痛苦中死亡,让善人安详死去,用布裹住死者,将灵魂导入正途的传说。而赠送剪刀给病人或伤患,也有著希望剪开裹布重获新生的寓意呢。」
「哦……您很了解呢。魔女也会学习关于教会的知识呀。」
「就和教会学习关于魔女的知识差不多。」
巴尔赛尔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站了起来。
「总之,我们家的队长涉世未深,处事常有不周延之处……不过,还请两位多多包容吧。啊,对了。」
巴尔赛尔指著我说:
「队长一直认为她的父亲是个品格高洁的骑士。虽然这不是事实,但请不要告诉她残酷的现实喔。因为队长绝不容许有人侮辱她的父亲。」
「不劳你担心,我还没有伟大到能对别人家孩子的教育方针指手画脚。」
「哈哈,光是这句话就很伟大了。」
我相信你喔——巴尔赛尔留下这句话就走了。但我明白,那家伙根本一点都不相信我。
所以佣兵和士兵这种人,才会总是用剑抵著对方的心脏,想办法维持平衡呢。
而现在,巴尔赛尔的剑已经深深刺入我的心脏了,不过——反正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我丢掉小命就是了。
「站在队长那边啊……喂,这位魔女小姐,你觉得呢?」
「为了不让队长遭受教会骑士团孤立,让身为魔女的吾假意与队长对立——原来如此,的确合乎逻辑呢,但是这么做对吾来说一点也不有趣。」
「你不是喜欢合乎逻辑的事吗?」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这个当标准。」
零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
「简单来说,就是要让整个教会骑士团能够配合队长——或者该说是按照尤德莱特骑士团长的意思去行动。但只因为这个目标很难达成,就只想著要用简单速效的对症疗法来逃避,是无法治本的。」
「可是就算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无法治本啊。」
零挑起半边眉毛,以责备的眼神望著我说:
「换句话说,你是要吾听从勤务兵的建议……站在队长那一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你的温柔是一种美德,但在这个状况下只会带来危险。教会骑士团并不是吾辈的同伴。」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不曾有过『同伴』啊。」
零愣愣地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