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起锅里就开动了。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佣兵。」
「干嘛?」
在我回应了零突如其来的呼唤后,她又开始坏笑起来。
在察觉她的意图之后,我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就说我的名字不叫『佣兵』了。」
「可是这样叫你,你就会回应啊。」
「是这样没错啦……唉——早知道我就找十三号打听打听了。比方说你以前是个怎样的小鬼之类。」
不,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吧。要是向十三号打听这种事,我肯定会被他干掉。
「吾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佣兵。」
「啥?」
「关于吾的事情呢,你恐怕知道的远比十三号还多呢。」
趁著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陷入沉默的时候,零已经把整个锅子舔得一乾二净了。
啊——当我这么发出惊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著零满足地摸著肚皮。
「……我们才认识一年耶。」
「是很充实的一年喔。十三号从未见过吾心生嫉妒的模样,大概也无法想像吾痛失血亲时嚎啕大哭的样子吧。就连吾喜欢吃什么,十三号也不清楚。在洞穴中度过的漫长岁月,说穿了不过如此。与你一同度过的这一年,胜过洞穴中的百年光阴。」
我不知道过去的她。
但我认识现在的她。
这样一想……嗯,好像还不坏……
「等等,我才不会被你呼咙过去!刚才明明是在说只有你知道我不欲人知的过去太不公平的话题耶!」
「吾知道的只有你不欲人知的外号而已……但过去你以佣兵的身分度过了什么样的生活,吾依旧一无所知。」
「这样的话,不如就由我来告诉您吧?」
随著窃笑声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于是我竖起耳朵,站了起来。
又是这家伙啊——我露出不悦的神情,但脸上浮起微笑的巴尔赛尔,还是毫不畏惧地说了句:「别摆出那种表情嘛。」
「我还带了伴手礼喔。」
巴尔赛尔把一个水壶扔了过来。闻起来像是葡萄酒。我喝了一小口试毒,却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是高级货耶。」
「担任队长的勤务兵可是好处多多啊。因为队长发下了禁酒的誓言所以不喝呢。」
「吾也要。」
「你不准喝。」
我压制住伸手要酒喝的零,把水壶塞进行囊中。
「咦?佣兵老哥,你是那种不让女人喝酒的人吗?」
「如果你认为让这个天才魔女发酒疯也无所谓的话,我就让她喝。」
「下次我会注意不要带酒过来。」
在郑重宣言后,巴尔赛尔未经允许就在营火旁坐了下来。
「喂,你怎么自己就——」
「佣兵老哥是个很强大的战士喔。平常多半是独来独往的,不过……这看外表就知道了吧?毕竟稍微引人注目了点。」
无视于我的制止,巴尔赛尔自顾自地开始讲古。当我看见零将上身前俯,进入听故事模式的样子,我就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逃进马车当中——即使如此,我还是能听得见。
「因为佣兵老哥的实力太过强大,后来甚至只要在敌方部队中发现他的身影,就会导致士气下降呢。那是一个冷酷无比,作风残忍的堕兽人。而由于他残忍的风评,也被队长——被吉玛大小姐的父亲看上了。」
「但是,佣兵并不残忍吧?」
听见零这么说,巴尔赛尔拍了一下大腿后大喊:「您说得没错!」
「那些传闻都是以讹传讹。佣兵老哥的确很强——但是他从未追杀过逃兵,也没有吃过人的尸体。就算是来自长官的命令,只要他不喜欢就会选择无视。比方说,像是叫他在父母遗体面前,侵犯哭泣的十岁少女之类的荒唐命令。」
「那时的他,想必是长官的眼中钉吧。」
「是啊,的确是个眼中钉。而队长的父亲也对佣兵老哥相当反感。可是一想到老哥被敌军雇用的下场,也无法开除他。因此,队长的父亲开始产生乾脆杀了他的想法。只要杀了他,将首级公诸于众的话,就能在敌人以及教会骑士团的同袍们心目中,留下一个实力强大的印象了。」
「结果肯定是没杀成呢,佣兵可是很强的。」
嘿嘿。巴尔赛尔笑了两声。
「为了杀死佣兵老哥一个人,总共雇用了十名堕兽人佣兵。而佣兵老哥虽然杀了其中四人之后逃走,但又发现还有上百名士兵在等著他。因为队长的父亲希望能亲手将他处决,所以只将他重创到无法行动,暂时关进牢笼当中。」
「不过,佣兵还是活下来了。」
「因为是我出手救了他。不过当时,我提出了某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