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章。」
想要进入教会骑士团,必须舍弃家名,放弃一切继承权利才行。
唯一能够带进骑士团的东西就只有惯用的武器,而那上头大多都刻有象徵家族的纹章。
我所杀害的那名男子,惯用武器是单手斧,上头刻有黑猫与月亮的纹章。
吉玛的武器也是单手斧——而且上头也刻有黑猫与月亮的纹章。如此一来,就不是一句「认错人」能说得过去了。
「既然是发生在战场上的事情,那也无可奈何吧。要是不杀了对方,你就得丧命了。战场不就是这样吗?」
「如果杀的是自己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零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来她对我杀了同伴这件事,感到相当意外的样子。
「我不想多谈。那件事实在让我很不舒服。」
「什么嘛,真没意思。」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讨人开心的人吗?」
哦——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后,从稻草上爬了过来,凑到我身上。
「干嘛啦……」
「吾想说拉近物理上的距离,也能拉近心灵上的距离,搞不好你就会想告诉吾了。」
「并不会。」
「吾是你的同伴。既然你曾经杀过同伴,你不觉得吾有了解详情的权利吗?」
「真是抱歉啊,我是个只要有钱拿就愿意杀人的佣兵。再加上又拿了封口费,所以无可奉告。」
对于我很罕见地坚持己见,零嘟著嘴说了句:「真是无趣耶!」
「那么吾就试著推测看看吧。既然你说收了封口费,代表一定有委托人在,对方则是要你跑去杀死我方的指挥官。难道是被敌人收买了吗?可是你是个兽人战士,目标太过醒目,一旦与敌军接触马上就会被怀疑。所以你并不适合从事暗杀——」
「烦死了,不要再深究下去了啦。」
我大手一张,把滔滔不绝的零大半张脸都摀住了。
口鼻被摀住的零完全没有挣扎,只是用责怪的眼神诉说著「这样下去吾会窒息喔」。
但是她的表情分明悠哉到像是维持几个小时也不会窒息的样子。于是我忽然产生一股冲动,想要试看看这个魔女可以几小时不呼吸,然而驮马却突然停下脚步发出嘶叫,把我的恶作剧念头吹到九霄云外去。
「怎么了?是你让马停下的吗?」
「不——是马儿察觉到什么了。」
我和零不再打打闹闹,转而从篷布的缝隙窥探状况。
首先见到的,是三具被吊在树上的尸体。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挂著一面血书的看板。
「……由此处往前,就是恶魔的领地。欢迎莅临,人类。热烈欢迎。」
听著零念出来的文字,不知该害怕,还是该笑才好啊——
「喂,魔女。所谓的恶魔……会写字吗……?」
「下级的恶魔甚至没有自我,但被称为王的恶魔,知识可是远比人类渊博。」
「怎么回事!为何停下了!」
有人驾马从后方的集团赶过来,盛气凌人地质问我们。
我不发一语,用手指了指附上看板的尸体,以及前方的道路。士兵立刻在马背上僵住身子,强行把快要出口的惨叫吞了回去。
忍下去了啊,值得夸奖一声。
以上吊的尸体为界线的另一边——也就是「恶魔领地」,景象实在太过异常了。
首先看到的是——
沿路的树木全都枯萎成灰色,弯成一道道阴森的弧线,前端还插进了地面。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把恶俗发挥到极限的迎宾花门一样。本来应该是以木头做骨架,再以翠绿的枝叶或色彩缤纷的花朵加以装饰的花门,跟眼前这个玩意儿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延伸到道路尽头的这片「花门隧道」,都是以人类的尸体「装饰」而成的。
肠子像是染红的布条一般垂下,每一道花门都细心摆上了人类的头颅,感觉已经超越了恶俗,达到超现实的境界了。
上头只差没写上「请进」二字,简直就像一心求死的画家所作的恶梦开端一样。
今天才是行军的第一天而已。
用来欢迎弱小的人类,这手法似乎太过强烈了。
「……士兵啊。去叫队长过来一趟。正如字面所述,前方开始便是恶魔的领地——接下来似乎得步步为营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教会骑士团遵从魔女的指示吗?」
零只找队长一个人商量,但实际上却是吉玛和她的勤务兵,以及副队长三人一起出现。
表达不满的人,是个将白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感觉很不好相处的老头,现任的职务是副队长——虽然我在想为什么不是这家伙当队长,但总之是个脸上写著「我就是讨厌魔女和堕兽人」的死忠教会信徒。
他将身为队长的吉玛留在后头,策马来到我们面前,就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著我们。
说得含蓄一点,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