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笨蛋,先等一下……!」
莉莉突然冲了出去,我也连忙追在后头。她跑到像是要把神殿围起来的石像与石柱群的其中一个旁边──说著「就是这个」并指向地面。
我好奇地仔细查看,才发现有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被埋在大量的藤蔓底下。有只小老鼠从门的缝隙中探出头来,朝我们吱吱叫。
「……秘密通道……?」
「它说里头有食物。」
原来如此,是通往食物仓库的秘密通道啊。教会和神殿里大多都有这样的东西,看来数百年前也是如此。
我尽量避免发出声响,小心地割开藤蔓,钻入秘密通道之中。
走下阶梯以后又遇到一扇木门,我听了听声音,嗅了嗅味道确定门后没有人,就慢慢推开门板──区区一扇木门居然做得那么重啊。
正当我在脑中这么想的时候,就好像有东西从木门旁边掉了下来,发出很大的破裂声。
「──这扇暗门居然伪装成置物架啊……!」
把架子钉在门板上作成暗门,是一种满常见的做法,然而神殿里的人似乎没发现这扇门的存在,偏偏还把陶壶摆在这个架子上。我连忙带著莉莉冲进食物仓库,迅速将暗门关好。
我才刚躲进堆好的谷物袋后面,就有几个听见声响的人跑进房间里一探究竟了。
「啊──装盐的壶摔破了!」
一名男子大喊。「大概是老鼠吧?」另一名男子不耐烦地说著。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开始收拾残局,我绷紧神经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随即便听见了十分耳熟的清脆金属声响。
是钥匙串。
想来也有道理啦。有权保管食物仓库钥匙的家伙,肯定满受信任的。就算把其他房间钥匙都交给他保管,也不足为奇。
我悄悄吐了口气。我只有一只手,对面有两个人──该如何出招呢?我望著拚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莉莉,又抬头看了看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小麦袋子。
我在指头上加重了点力道,轻轻弹了一下莉莉的额头。
「吱……!」
接著就传出一声真的很像老鼠的叫声。
听见叫声的男子,毫无防备地往这里走了过来。
「臭老鼠,到底躲在哪里……」
「喂,怎么了?才赌到一半耶,我们回去吧。」
「赌那个『要拔掉几片指甲才会尿出来』?拷问男人一点乐趣也没有。我解决掉老鼠就过去,你先回去吧。要是食物仓库被弄得更乱,反而是我们会先被审判官杀掉啊。抓几只老鼠,把尸体吊起来的话,也可以让其他老鼠不敢靠近。」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啦。」
其中一人离开了仓库,留下来的那个人则越来越靠近小麦袋子,我算准距离后,一口气推倒了小麦山。
「什──!」
一袋约有一个小孩重量的小麦袋子,像雪崩一样掉下来压住了男子,还来不及尖叫就没了声响。
「……他、他死掉了吗……?」
「只是昏过去而已。这样就算他醒过来也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遇上意外』──然后也因为这场意外而弄丢了钥匙,他也不敢声张出去吧。」
「钥匙?」
「来,接好。」
我从男子腰际取下钥匙串,拋给莉莉。
提高警戒来到走廊上之后,有一股闻起来像铁锈的血腥味飘入我的鼻子里。
「……要拔掉几片指甲才会尿出来啊?拿拷问来打赌还真是个好兴致呢。」
我循著鲜血的气味在走廊上移动,没多久便听到几个男人的谈笑声。听起来似乎喝到有些醉意了,甚至开怀地拍手大笑。
根本不需要偷听,就能清楚听见那些人的对话。
「这家伙真行啊!真的连叫都不叫一声耶!」
「据说审判官感觉不到痛,好像不是假的耶。双手双脚二十片都撑过去了,赌局也只能流局啦。喂,接下来要玩什么,烙刑吗?」
「不是说除了脸之外都可以吗?总之,要是不让这家伙开口求饶,就要换我们被杀了。」
我感到有些错愕。
──审判官?
这时候提到审判官,十之八九就是指那个眼带神父吧?
出卖了我们,跳槽到「悖德」那边去的神父,应该没有理由在这里接受拷问才对……
我偷偷摸摸靠近木门,从缝隙中往里面看。
我看见一张桌子和蜡烛。桌面上放了些像是赌注的铜币和宝石饰品,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一旁还摆著针具、锉刀──以及上头沾有刚剥下的指甲或血肉等等,明显是用来拷问的道具。
视线继续往旁边移动,就看见一个翠绿色头发的男子,被锁链牢牢固定在椅子上。房间里的那伙人似乎很了解神父的特性,室内光线亮到连我都觉得有点刺眼。想当然耳,神父的眼带也被人拿掉了。
被脱去神官服的上半身,已经留下了鞭打的痕迹,划破的皮肤流出血水。指甲遭到剥除的双手双脚也滴著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