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划一下该怎么把手抄本抢回来吧。」
我这样提议之后,神父就拿手杖在我后脑杓狠狠敲了一下。
「超痛的耶!你想杀了我吗!」
「因为看起来你似乎没有身为笨蛋的自觉啊。」
「你这个……难道你敢说你知道零在干什么吗?嗄?」
看著我气冲冲地反问,神父耸耸肩,宛如是在说「这不是废话吗」。
「我就用笨蛋也听得懂的话,解释给你听吧。如果『零』是个只存在于谣言中的人物,那么教会就永远也无法打倒这个人了。」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没有实体,当然怎样也没办法打倒啊。可是既然没有实体,哪还需要多费力气去打倒她啊?
看见我还是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零便补充说明下去:
「就算『零』实际上不存在,但是现在谣言已经传开,所以也迫使教会不得不采取行动来解决了,不是吗?要是现在教会发表『零这个魔女并不存在,只是虚构的人物』这样的公告,也只会让民众以为『因为教会抓不到人才会讲出这种话来』。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你觉得事情会如何发展?」
「如何发展……那当然只能继续狩猎魔女……」
「诚然。为了追捕不存在的魔女,教会只能持续进行魔女狩猎,直到抓住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魔女』为止。正如莎娜雷所盘算的一样,无论吾会不会与教会正面冲突,最后都会导致教会全面提升魔女狩猎的规模与力度。吾说的没错吧,神父?」
「的确……教会肯定会倾全力搜捕『零』,而最后目标一定会追到你身上。」
我的脑袋终于跟上了零和神父的思考步调。
「不过,他们干嘛这样做?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找你麻烦吗?」
零面露不快地叹气道:
「不仅如此,还能一举数得。拯救了村民的『零之魔术师团』魔女遭到教会处刑,却让身为首领的『零』变成漏网之鱼,为了抓捕目标,又再一次让无辜民众受折磨──这就是『零之魔术师团』试图塑造的情势。」
「这样一来,对教会产生反感的人,就会选择站在魔女这一边吗?真亏他们能想出这么繁琐的计画啊。」
不过这也和莎娜雷在阿克迪欧斯「从头开始打造出一个圣女」的行事风格相当类似。
「不过就因为这样,坦承『自己就是零』也太过冒险了吧?即使能够让魔女狩猎结束,要是连你的人生也跟著结束,不就没有意义了。」
「吾并没有乖乖接受极刑的意思,而是打算亲自与教会交涉。莎娜雷肯定也想不到我会对教会自曝身分吧。如果能给那家伙制造一点麻烦,吾稍微冒点风险也值得。」
咯咯咯……零发出魔女般的笑声。
我觉得有可能被处以极刑,已经不算是「稍微冒险」的程度了……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魔女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姑且请人快马加鞭回报状况了,但无论如何,都回避不掉你是个魔女的问题。即使这次事件与你无关,为了平息混乱,也很有可能让你成为代罪羔羊被活活烧死。我事先声明,一旦教会决定将你处刑,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毋须介意。吾本来就没有期待你会出手相助了。」
「我可是对你抱著很大的期望喔,神父。我打从心底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喔。」
如果零真的被判处极刑,我肯定会拚上老命去救她。
要是对她见死不救,我就得一个人去追杀莎娜雷了。最重要的是,零的亲生哥哥十三号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吧。
「无论情势如何演变,今晚教会就会接获我的通知了。如此一来,魔女狩猎想必也将告一段落。剩下的问题就是『悖德』是否能顺利收回手抄本……」
神父的脸色蒙上一层阴影。
「我说啊,每次当你提到『悖德』这个人,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耶。虽然从活埋村民的事情就能看出那家伙脑袋不正常,不过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算不上什么关系……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审判官的选拔方法吗?」
「就是以活命为代价,让死刑犯替教会做事的那个吧。」
那是在莎娜雷完美的阴谋下,导致神父也被迫逃离圣都阿克迪欧斯,来到洛塔斯要塞避难时的事情了。
在那场夹杂杀气的闲聊中,稍微提过这方面的话题。
「虽然我是记得啦……所以那时候你不是在说谎啊?」
神父笑了──嗯,老实说我也不觉得他是在骗人。
「虽然审判官各有不同的来历……但是『悖德』就是靠这种途径成为审判官的。罪状是大量杀人──她活生生埋葬了至少二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还将她们生前的模样刻成墓碑。正因为她本来是个贵族的千金小姐,拥有雄厚的土地与财力,才能完成如此疯狂的行径。」
「活埋生人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的嗜好吗?」
就连零也目瞪口呆地如此追问。
「与其说是嗜好,反倒更接近一种疾病吧。只要见到美丽的女子,她心中便会涌起一股必须将对方活埋的使命感,而且她完全抑制不住这种冲动。」
「得了什么病才会那样啊……」
「──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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