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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天上的阳光实在太过强烈,因为昨晚那场大雨而湿透的地面,一下子就乾掉了。
早餐是昨晚的剩菜,配上烤好的面包及牛奶,相当丰盛。
虽然很想悠悠哉哉享受早餐时光,但我们得在那个叫「悖德」的家伙找到「零之魔术师团」藏身处之前,抢先抵达那个被魔女拯救的村庄。
因为,或许能在那里找到莎娜雷留下的蛛丝马迹,而零也能追踪遗留在当地的魔法气息,进而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倘若一切顺利,我们搞不好可以抢先「悖德」一步,找到那个地方。
确实付清剩下的住宿费后,临走之前我灵机一动,转头对著丽莎说:
「就当作是饯别礼,你能不能告诉我番茄炖菜里用了什么秘方?」
丽莎先是愣愣地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又气又笑的表情,作出驱赶动物的动作,直截了当地说:「慢走不送啦。」
──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笑著耸耸肩,瞥了一眼还是躲在丽莎背后的莉莉。
在我的注视下,莉莉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躲在丽莎身后不出来,只是摆动长长的尾巴权充道别的问候。
看著莉莉令人不禁莞尔的举动,我们轻轻笑了笑,离开了这间只有餐点堪称一流的破烂旅店。
「所以说,神父啊。曾与魔女接触的村庄位于何处呢?你应该知道路吧。」
「你似乎贵人多忘事啊,我在白天可是一名盲人喔……况且那是个我从未踏足的村子,怎么可能有办法替你们带路。」
「语气那么臭屁,还不就是要承认『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意思。」
我小小地吐槽了一句,神父的手杖就猛力刺了过来。惊险地闪过攻击后,我忍不住发出嘲笑,却又被某种东西绊到脚,大大地摔了一跤。
我忘了,神父的武器是由可变形成镰刀的手杖,以及杖身延伸出来的隐形丝线,所构成的两段式构造。我扯开缠在脚上的丝线站起来,又听见神父嘲讽了句「真是难看啊」。
「虽然没办法带路,但是我从教会领取了一份地图,上头应该注明了前往村庄的路线才是。」
这种事情拜托你一开始先讲好吗。我在心中暗自吐槽。
「话说啊……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想了。为什么我们非得和这家伙一起行动不可啊?乾脆在这里干掉他不是简单多了?」
这里又不像船上那样,想要闪躲都没地方可躲。虽然当前的目标一致,但是双方对于手抄本的处理意见有所分歧。既然最后还是会成为敌人,倒不如一开始就先干掉他,事情就简单多了。
然而,零却从神父手中接过地图,悠悠哉哉打开来研究,把我的不满当作空气看待。
「在银发女性被视为魔女特徵的现在,神父的存在对吾辈有利。在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尽量互相利用,这不正是佣兵的做法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
「我事先声明,只要你们对我露出一丝丝开战的意图,我便会立刻将有关零的情报全部上呈教会。这样一来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两位还不至于蠢到无法想像吧?」
我不禁皱起鼻头。
倘若神父不再包庇我们,向教会全盘托出的话,教会骑士团肯定会全力动员围剿我们。到时候我们根本无暇顾及手抄本的下落了。
「吾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再看状况应对就好。」
「到时再看状况……你讲得还真简单啊……」
我无力地垂下肩膀,零的嘴唇勾起笑容,望著我说:
「靠你了呀,佣兵。」
「只有这时候才会想到我啊……」
「你在说什么?吾时时刻刻都在依靠著你啊,就像现在也想让你背著走一样。」
「不要,太热了。」
「真无情啊……那么,就让神父背吾好了。」
「不要,太重了。」
看著面无表情回答的神父,零露出了笑容。
「神父啊,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地表露出恶意呀。以往那个心怀博爱的你,和现在充满恶意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吾明明始终不曾改变,但是你却判若两人啊。」
「两者都是真正的我。人是有多面性的,面对不同的对象,态度自然有所不同。」
「原来如此。或许人性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吧。倘若两者都是真实的你,吾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当然不是。」零伸手拉住我的斗篷。
「吾早已心有所属,只是这个男人始终不愿对我敞开心胸呢。要是有空诱惑神父,倒不如统统用在诱惑这个人身上。」
这家伙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要是我当真的话该怎么办?我如此心想,下意识地打探零的表情,只见零望著我调皮一笑:「当真也无妨喔。」
我叹了口气,抢在两人之前开始迈步前行。
根据地图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