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浓厚死亡气息,缓缓将我包围。
这时,我听到房间某个角落传来上锁的声音。然后是奔下楼梯的声音——
「地下室吗!」
用力推开房间里堆积如山的木箱,设在地面上的木制窖门顿时出现,我立刻扑了上去。拉动把手却拉不开,看来应该是从内侧上锁了。
身为一个怪物,最值得庆幸的就是力气也跟怪物一样。要是使出全力,就连岩壁也能打坏——虽然我的拳头有很高的机率会一起毁掉就是。不过这扇区区木门根本不算什么。
我使出全力拉扯门把,固定锁头的木板应声碎裂,木门猛然开启。
通往地下的楼梯现身,尸臭味也同时涌了出来。这和海边的尸臭味不太一样,是黏稠的血腥气。
「连地底下也堆满尸体吗……!」
尽管瞬间有些却步,但现在可不能回头。我冲下了楼梯。
喀擦!金属互撞的声音,在地下室轻轻回荡之后传了上来。等我冲下最后一阶,随即发现了这个声音的真面目。
是铁栏杆。一道上了重锁的铁栏杆,阻止我继续进入眼前的房间。
房间四周是湿漉漉的石壁,书架和写字桌任意摆放。地板上有着大量血迹,房间角落堆满了尸体。
简直就像拷问房。而莎娜雷就站在这个恐怖房间的正中央,不断地喘气。
「你打算坚守这里吗?如果打算站到卫兵过来帮忙,劝你还是放弃吧。只要我有这个意思,随时都能用炸药把你和房间一起炸掉!」
「炸药?哎呀,真可怕。不过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要是你试图杀我,圣女大人就会死哟。」
莎娜雷卷起袖子,让我看清她的手腕。
手腕上有〈牺牲印〉——不对,从她的口气来看,应该是和莉亚的〈牺牲印〉成对的〈守护印〉吧。
我紧张地停止动作,地下室里立刻回荡着莎娜雷刺耳的哄笑。
「看你那个样子,似乎不需要我说明了呢。真不愧是稀世天才魔女手下的佣兵。」
稀世天才魔女——?她这样称呼零,就表示——
「你知道零是谁?」
「那是当然的吧。」莎娜雷边说边轻蔑地瞪着我。
在莉亚身边静静守候的侍女表情早已荡然无存。光凭表情,竟然就能让一个人的印象改变到这种程度——
我对莎娜雷那个「朴素而稳重的善良侍女」的印象,已经飞到九霄云外,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无意义之事当中寻出意义的泥闇之魔女,同时也是写出《零之书》的天才魔女!这不是很棒,又很厉害吗?我也好希望将来可以被人这样称呼呢!」
她陶醉似地托住脸颊,像个诉说梦想的女人一样喘着气。当我正因为这矫情的动作有点想吐的时候——
「——不过呢,对于无法使用魔法的我来说,只是个飘渺的梦想罢了。」
对方突然说了奇妙的话。
莎娜雷无法使用魔法?
「开什么玩笑……你实际上——」
「没用过哟,魔法。连一次也没用。我只是找出拥有才能的孩子,教导她魔法,让她使用而已。」
莎娜雷可怜我似地看着我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要是我用了魔法,你那尊贵的主人不可能没发现吧。因为魔女可以分辨出同样是魔女的人呀。」
「不可能!你明明就在莉亚和泰欧身上烙下了〈牺牲印〉不是吗!而且就连〈守护印〉也……」
「哎呀,你真的很清楚呢。但我做的只是烙印,类似魔法的前置作业而已。需要魔力的部分全部都是圣女负责,〈守护印〉也是一样,只要先烙下烙印,之后再让圣女施法就可以了呀。」
之前那个狗脸男——目前是威尼亚斯首席魔法师阿尔巴斯的仆人,就曾经帮阿尔巴斯画出魔法阵。如果把〈牺牲印〉当成小规模的魔法阵,那么,不管是谁来执行烙印工作应该都无所谓。
「其实原本想把烙印工作一起交给圣女动手的……不过你想想,那孩子怎么看都做不来吧?而且烙印过程也有很多细节必须遵守,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所以才会由我负责……为了不要太过显眼,我还特地盖住了脸,假扮成男人了哟。这么一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用『我只是相信圣女大人!』这个理由逃走,对吧?」
——在圣女宅邸里负责烙上山羊的烙印的人,据说是个戴着面具,隐藏真面目的男仆。
还在洛塔斯要塞的时候,卡尔不就说过这件事吗!
原来那是莎娜雷为了避免在台面上露脸的变装啊——
「所以莉亚自己施展了献出自己生命的魔法吗?——而且还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魔法……?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魔法!」
「这个嘛,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呢?回答你这个问题,会让我获得什么好处吗?」
我用力捶了铁栏杆一拳。深深埋入天花板和地面的金属棍发出低沉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不要以为自己有〈守护印〉就是绝对安全了。只要莉亚死了,就不会再有人帮你承担伤势。也就是说,只要刺穿你的心脏两次,你也一定会死吧?」
「讨厌……为了杀我,你打算连圣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