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卡尔成为反圣女派的头目,就是一种必然,而非偶然——
「可是啊……就算成功绑架圣女,让她知道情况,事情也不一定会发展得这么顺利啊。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个性越胆小的人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原本以为是燃烧自己拯救他人,但实际上却是造成大量民众因此牺牲。那个懦弱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办法面对这个现实呢?——极有可能会坚持自己才是正义,然后持续救人、持续杀人也说不定。
「到那个时候——」
我还来不及问他想要怎么做的时候,卡尔就先回答了。
「就只能杀了她吧。」
答复当中毫无感情,迅速得有点爽快感。
就像是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答案一样。
他可能一直觉得只能杀死她也说不定。杀死那个无比软弱,无比善良,理应毫无力量可言的青梅竹马。
就因为她拥有治愈他人的力量——这个原本应该送上祝福的理由。
「——哎,我个人是一直在祈祷事情不要变成那样啦。」
卡尔刻意开朗地这么说道,像是为了一扫沉重的气氛。
「而且你知道吗?在圣女宅邸里负责烙上山羊的烙印的人,据说是个戴着面具,隐藏真面目的男仆。不管问谁都是同样的回答。总之绝对不是圣女烙下烙印的。你知道这有什么含意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怎么看,都是涵义颇深吧?」
卡尔在喉咙里咯咯闷笑了起来。
要救,还是要杀——全凭莉亚的行动决定。
那么我们和卡尔的利害关系应该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打从来到洛塔斯要塞起,我直到现在才真正彻底放下戒心。
「看来我们应该可以顺利连手,真是太好了。毕竟我们现在背负着暗杀圣女的嫌疑,已经没办法再接近圣都。而且吊桥已经断了,圣女离开圣都的可能性也很低。老实说,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呢。」
「吊桥断了?圣都的吗?」
「被大炮轰断了啊。」
卡尔大笑着回答:「那还真是场大事件呢。」
这一点都不好笑吧!我稍作威胁之后,卡尔说着「我知道,但是很好笑」,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我好像可以理解洛塔斯要塞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身为堕兽人的卡尔身边聚集了。不只是利害关系一致,而是这个男人强悍到可以笑着赶跑忧郁的心情。
「虽然知道圣都那边吵得很厉害,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大骚动啊。」
「不过,如果是你,应该可以从空中进入圣都吧?不是可以飞吗?大可等到晚上摸黑进去带走圣女啊。」
「很遗憾,我没办法。因为鸟的眼睛有夜盲症,晚上没办法飞。」
「这样啊……所以才会在森林里吊了那么多提灯啊。」
「因为如果晚上发生袭击,没有灯光,我也只能举手投降啊。再加上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强壮。只要被弓箭射到就会掉下来,一旦掉下来,就会全身骨折而死。」
「以堕兽人来说,这体质有点吃亏啊……」
虽然受人厌恶、恐惧,却比任何人都强——这才是所谓的堕兽人。至于不强的堕兽人,就只是受到歧视的弱势族群而已。
然而卡尔似乎并没有特别悲观,只说了一句「但是我能飞」。
「再说,外表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吧?尖锐的爪子看起来非常恐怖,而且我很擅长弓箭。光是躲在阴影处射箭或是丢出小刀,就能减少敌人数量,用来威吓对方也很有效。至少可以从盗贼手中抢到这个洛塔斯要塞啊。」
实际上,我刚刚也被卡尔用弓箭瞄准过,当初不知道对手是堕兽人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相当惊人的压迫感。这么一想,就觉得那的确是相当有效的威吓手段。
卡尔接着又说道: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的确不是适合短兵相接的堕兽人。基本上比较适合运输或传达指令啦。而且在白天飞行实在太显眼,只会变成绝佳箭靶,所以绑架圣女的工作也是交给塔尔巴他们去做。」
「那时候真是不好意思啊,妨碍到你们了。」
我顺水推舟道了歉,卡尔则是闷声苦笑起来。
「算了。就算你们不在,大概也会被神父干扰吧——不过,神父现在在我们这里,若是他愿意帮我们的忙就更好。而且还有另外一位值得信赖的协力者。只要有那家伙的力量,就算多少有些勉强,也能硬闯过去。」
「协力者?这种弱小盗贼团,还会有什么样的协力者——」
「老大!糟、糟糕了!事情不好了!」
这时,走廊另一头忽然传来呼唤卡尔的声音,同时有个男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那是刚刚在要塞外面,和那个叫塔尔巴的男人一起站岗的矮子。
「怎么了!有敌人来袭吗!」
卡尔立刻反问,矮子一边大声喘气一边用力摇头,伸手指着刚刚一路跑来的走廊方向。
「塔、塔尔巴他……!塔尔巴,杀、杀……神、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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