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应该会变得更简单。这个神父就是圣女的护卫,相信当时企图绑架的人都能作证吧。然而就连神父也差点死在圣女手上。」
树上的声音倒抽了一口气并喊了声:「你说什么?」
「而吾辈救了这个神父,一起逃离圣女身边。换言之,吾辈连同神父,其实都和圣女处于敌对关系了。跟你们一样——有异议吗?」
发问的声音非常坚定,而且单纯就是相当平静。
满脸胡子的盗贼——塔尔巴从树丛里爬了出来,而他在看到神父的模样时,也因此倒抽了一大口气。
「没、没错……深绿色的头发,还有可以变成镰刀的奇妙手杖……这家伙就是『女神之净火』的审判官……!」
「他死了吗?」
听到头目的声音从上方落下,零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不必吾说明,相信你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巨大的损失。如果你们能接纳吾辈,拯救神父的性命的话,就能从神父口中得知关于圣女的情报。顺利的话,甚至可能获得教会的协助。如何?状况应该变得简单一点了才对。这只是单纯的交易而已。」
想从神父口中打听出情报,就跟我们合作——这确实是非常简单易懂的交易。
感觉好像听到神父本人大声指责「你们怎么可以把伤员当成交易筹码」,不过对着佣兵魔女二人组大谈伦理道德,实在没什么意义。
面对零的质问,头目沉默了短短几秒,彷佛正在思考。
「——为什么你们不把神父带去教会,而是带来我们这里……要是问了这个问题,就显得我们不识相了吧。我看我们彼此都各有苦衷。不过我不懂啊,直到最近都和圣女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现在会被赶出圣都?又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圣女扯上关系呢?」
「这点就有些复杂了。哎,简单来说就是吾辈正在调查一些事情。然后在快要逼近问题核心的时候被人赶走了。但吾的个性可不能容许工作做到一半就放弃,选择安稳度日啊。」
男人喃喃说着原来如此。
接着——
「——好吧。这项交易还不赖。」
他这么说。塔尔巴立刻抬头往上看,发出丢脸的喊声。
「可是,老大……!」
「你好好想一下,塔尔巴。我射出弓箭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有把你当成挡箭牌,反而把你推进树丛逃跑。那一瞬间就可以确定他不带敌意。再说,如果那家伙真的有那个意思,根本不必做挟持人质这种麻烦事,直接杀进来就行了吧。」
我眨了眨眼。他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非常清楚我是什么人。
对方似乎察觉到我的疑问,于是补上一句。
「可别觉得不舒服啊,白色的。我是透过谣传知道你这号人物。」
「谣传?」
「因为你的外表很显眼啊。大型猫科,白色毛皮上有黑色条纹,出身地不明的堕兽人。战场上可是很有名的喔。」
哎,我至今的确跑遍各大战场,就算有人认出我也不奇怪。而且对方是盗贼,如果前身是佣兵的话,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曾经见过面。
至于这种人会听过什么样的谣传,我大概可以想象的到。例如完全不留人质,杀死所有敌人,或是不管对方是不是同伴,只要出现在眼前就会毫不留情下手,诸如此类。
因为那种不顾一切的作战方式,让我多了好几个一点都不值得感谢的浑名。虽然最近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叫我了——
「『黑之死兽』——仅凭一己之力就歼灭了敌方整支部队,全身溅满敌人鲜血,最后染成了黑色,所以才有这种外号吧。因为血经过一个晚上就会变黑嘛。」
啊啊,可恶。竟然来了一个知道我最丢脸的外号的家伙。如果可以,那是我想要永远隐瞒起来的过去和外号。因为太丢脸了,让我连脖子附近的毛都竖了起来。
「黑之……死兽……」
零紧盯着我看,视线让人尴尬得要命。够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想出那个外号的人可不是我啊。
「认……认错人了吧?我没听说过那么丢脸的外号。」
「像你这样的堕兽人很罕见,再加上鼻头的那道疤,怎么可能认错人呢?最近比较没有听说你的谣传了,原来还活着啊。」
「吾、吾是不是要从今天开始叫你『黑之死兽』比较好……」
「啊啊啊啊!住口!绝对不准这样叫!我绝对不会响应你喔!」
说到底,当时的我不过只有十七岁。只因为是堕兽人就被送上前线,又在战场上遭到孤立,才会惊慌失措地陷入恐慌,结果就歼灭了敌方部队。
对我来说,这是一段让人感到丢脸的过去,所以每次听到这个话题,就像是被人取笑说「你以前还真是顽皮呢!」一样,感觉浑身不对劲。
可是现在竟然特地选在零的面前揭穿这件事,这家伙真是有够多嘴。
「喂!居然故意把别人丢脸的往事讲出来——快点现身!给我滚下来,我要宰了你!」
窃笑声晃动着树枝。随之,一阵巨大鸟类的振翅声响起,而发出声音的那人也从树上缓缓降了下来。看到那个好不容易现身的身影,我不由得哑口无言。
张开双手也不能比的巨大翅膀,还有深深刺入地面的尖锐鹰爪。着地的同时,白色羽毛翩翩落下,在提灯的光线当中,那道身影看起来甚至充满了幻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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