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她过去!没办法了——把桥砍断!」
——糟糕,零被发现了。
我抓着剑跳出阴影处,高声咆哮,吸引士兵的注意。
跨过倒塌尖塔的瓦砾,冲上楼梯,挥拳把那些企图追上零的士兵全部打倒在地。
「不好意思,在我的雇主抵达对岸之前,就请你们稍微等一下——想死的就过来!」
我举剑大喊,原本准备冲上楼梯的士兵们瞬间停住,开始后退。
吊桥宽度顶多只能容纳两人并肩行走。桥头附近的地面虽然还算宽广,可是考虑到挥剑的幅度,充其量只能站上两个人。而且还包含我在内。既然变成了一对一,普通人类绝对不可能拿堕兽人怎么样。
如果吊桥断了,一切都完了。在零完全走完之前,我一定要死守吊桥。
到底能在这里僵持多久呢——才刚出现这个念头,远处立刻传来弓箭破空的声音,让我转过身去。一支箭贴着我的鼻子飞过,直接钉上桥面木板,吓得我连忙躲进守护神像背后。
「看来没办法撑太久啊……」
要是真的碰上弓箭齐射,实在没办法躲过去。
而且「那个」差不多也快来了吧——
心里出现这种念头是不是很不好呢?
「弓箭手停下来——神父大人过来支援了!灭了火把!」
熄灭火把的指示声接连传了出去。吊桥周围的灯光全数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
我的油灯在不久前看到尸体山的时候就掉了,再也没见到它的踪影。
这片连堕兽人的眼睛都无法视物的黑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仍然背对着桥,朝着周围凝神细看。听不见任何脚步声。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空气流动——在脚边。
「啊——危险!」
地面划过一道光芒。有个东西迅猛地擦过我的鼻尖。我退了几步,吊桥的桥面地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云层流动,月光微微照亮了四周。距离我不过短短几步的地方,神父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似地伫立不动。
那把——充满狂气的大镰刀。
「很有精神嘛……看来伤口应该全好了吧。」
面对我的揶揄,神父没有回答,直接一口气逼进过来。
感受着镰刀尖直逼而来的气息,我几乎完全靠着感觉挥剑抵挡,然后互撞弹开。可是即使我以为弹开了,弯曲的刀刃却依旧没停,浅浅地划过我的手腕。
「可恶……间距……!」
太难估算——根本算不出来。
然而被我猛然弹开镰刀后,神父单薄的身体确实往后倒了一下。但他马上恢复平衡,压低身形,朝着我的怀里冲过来。
镰刀的刀柄末端狠狠撞进我的腹部。我紧急往后一跳,避开冲击,但呼吸还是被迫停了一下。
我从空中落地,体重压在吊桥破破烂烂的木板上,然后一脚踩穿。身体不由自主地歪向一边,同时神父的大镰刀就这么贴着我歪斜的头顶挥了过去。
我赶紧把脚拔出来,再往后方一跳,躲开神父的追击。吊桥剧烈摇晃,不断叽叽叽地发出悲鸣。
「喂喂喂,神父大人啊,你确定要在吊桥上面互砍吗?要是一个不小心,我们可是会跟桥一起掉下去喔。」
吊桥左右两侧充当扶手的绳索,高度在我站立时的腰部上方。要是随便乱挥刀子或镰刀,就有可能切断支撑吊桥的绳索。
下面虽然是湖泊,但是距离岛屿这么近,水位非常浅。要是真的落水,一定会穿破水网,直接撞上水底凹凸不平的岩石。
不过反过来讲,也多亏神父和我一起站在吊桥上,所以士兵们才不敢把吊桥弄断。
「只要瞄准脖子,就不必担心砍断吊桥了。」
神父若无其事地回答,动手把镰刀扛在肩上。
我和神父之间大概只有两大步左右的距离。而且我已经知道,神父有办法在一瞬之间缩短这个距离。
然而那只限于立足点较为稳定,而且拥有足够硬度的情况之下。
我加重了自己握住剑柄的力道,然后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砍破自己和神父之间的桥面木板。
原本就很脆弱的木板应声化成碎片,接连落入湖中。这么一来,我和神父之间就没有任何完好的立足点了。
「不好意思,基本上正面对决不是我的风格。只要是为了让情况变得更有利,任何事都做得出来,这才是佣兵。」
我想我应该不必担心自己的头,被一个只能依靠扶手绳索,小心翼翼地走过破碎不堪的桥面的人砍掉。
可是——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神父露出冷笑。只见他沉下了腰——然后纵身一跳。
他竟然在那条预防摔落而设置的扶手绳索上优雅着落。
「这……是……搞什么鬼啊!你是哪里来的特技表演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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