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我和零做了一个交易。
魔女是世界公认的邪恶,经常曝露在遭受火刑的危机当中。我保护零不受火刑威胁,而零「总有一天」会让我变成人类。
只是那个「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实在难以说个准……
当初为了解决零的亲哥哥,也就是十三号这个男人所引发的事件,零消耗了大量魔力。而结果就是现在的零没有足够的力量让我变回人类。
我的身体好像因为受到恶魔附身的影响,让野兽灵魂变得更加紧密了什么的。总之,魔力如果只是稍微恢复,终究不足以让我变回原状。
因为枯竭的魔力可能会在旅途中复原,所以我才接下了护卫的工作……
但那究竟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原本就是以佣兵身份在各大战场穿梭,四处漂流的人。就算现在和魔女黏在一起到处旅行,对生活也没有任何妨碍。说是无所谓,其实也真的是无所谓。
至于问题,大概就只有零明显缺乏一般社会常识这点吧。
即使是事实,不过当着堕兽人的面说是怪物,在某些情况下是会发展成流血事件的。当我以充满绅士风范的态度加以指正后,零看似有些困扰地歪过了头。
「是吗……真是抱歉,佣兵。吾并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吾只是——」
「不,我没生气。只是有点受伤而——」
「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收回前言。我现在生气了。」
我把阿尔巴斯的信重重按在一脸认真地断言的零的脸上。
「住、住手,你在做什么!这样不就不能吃饭了吗!」
「那个小鬼送信来了。结果她也没有任何从威尼亚斯逃出来的魔法师情报。」
零稍微向后仰,挣扎好一阵子,接着像要逃离我的魔掌般,把羊皮纸从脸上拿了下来。
她嘴里叨念着脸上会印到墨水,眼睛则是迅速浏览了纸张上的文字。随后,她一脸无趣地朝着纸张呼出一口气。
上头的文字就这样散落消失了。
哇啊……好厉害——真像魔女啊。
我决定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被别人看到。要是一不小心引起骚动,受人瞩目,那就麻烦了。
「哎,基本上跟吾推测的差不多。应该说,收获比吾想象中来的更多。」
「收获?」
阿尔巴斯这封信哪里有收获了?
里面没有任何可靠情报,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至于魔法教学书——也就是阿尔巴斯手上的《零之书》——的买卖谣言更让人觉得白痴也该有个限度。
我没办法在这封信里读取到任何情报,不——
「他们抄录的手抄本不是不见了吗?」
零突然用严肃的声音这么说道。
手抄本——也就是将原书内容重新抄录制本的书。
如果《零之书》有手抄本存在,那么在市场上流传的确实可能是手抄本,而原书则是在阿尔巴斯手上。
不过阿尔巴斯的信里写着「有让部分成员偷偷抄录手抄本,只在完成之前就已经不知去向」。意思不就是手抄本什么的其实并不存在吗?
我这么一问,零相当为难似地歪过了头。
「即使尚未完成,那本书也已经足以威胁这个世界了。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只要有第一页就能毁灭世界吗?应该说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第一页,内容是『魔法』这个东西的概念——然而那东西现在『因为情势混乱而遗失』……」
零严肃地摇了摇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比较可能的情况应该是被人拿走。小鬼未免太乐观了。」
「说的也是啊……战时的武器开发数据,要是在战后彻底消失无踪——那的确是动摇整个国家的大问题……不过,会不会是被人处理掉了?毕竟这才是担心技术外流的真正做法。这种可能性应该比被人偷走更高吧。」
「太乐观了。」
零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基本上,零只是前往她想去的地方,观察她想观察的东西。她的行动全是基于这项原则,不过其根本目的一直都是「解决自己创造出来的魔法所造成的问题」。
她大概觉得那是催生新技术的创造者的义务,或是必须对新技术所引发的问题负起责任之类的吧。
真是够了——实在没有比这更蠢的事了。
我一点也不认为创造新技术的人,必须为了其他拿来作恶的人负责。盗贼用铁匠锻造出来的刀子杀人,难道错是在铁匠身上吗?还是在发明制铁技术的人身上?当然不是这样吧。
可是零对这一点却是丝毫不让步,每次都说「那个和这个是不一样的」。平日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而只要一提到魔法,有时甚至会突然出现强硬严肃的态度。
对这样的她来说,手抄本这件事大概是无法忽略的情报吧。可是话又说回来……
「我倒觉得,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证据证明手抄本真的存在,那去讨论东西被偷,甚至被人滥用这件事,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