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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脸男的肩膀沉沉地垂了下来。因为实在太悲惨了,我忍不住伸出援手。
「跳进正在燃烧的稻草堆里,切断你身上的绳子,还帮你挡住爆炸风势的人,可都是这家伙喔。」
唔。阿尔巴斯闷哼了一声,注视着满身绷带的狗脸男。
「再说了,如果这家伙没有率先冲出去,我其实不太确定自己会不会出手救人。」
说真的,我的行动有很大一部分是受到狗脸男的行动影响。最后阿尔巴斯有点愧疚似地看着狗脸男,但马上把头撇向一边,重重哼了一声。
「我又没拜托你来救我……其实我死了也无所谓啊……!」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大小姐!要是大小姐死了,我就没脸见索雷娜了!」
「奶奶都已经死了,你也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活去啊!」
「不要这么说嘛,大小姐……!」
狗脸男显得垂头丧气,虚弱无力地垂下了耳朵。和当初在旅馆里强迫女人服侍他的模样,可说是天差地远。
「人家明明把你从大火里救出来,却说什么死了也无所谓,这样实在有点过分啊。」
「那、那点小事我才不怕!」
「我听说被火烧死的人会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咬紧牙关,最后把牙齿咬到陷入牙龈,甚至碎掉喔。」
噫!阿尔巴斯的喉咙里发出小小的惨叫声。
「你以为着火的瞬间就会死吗?首先,气管和肺脏会被高温气体烧烂,无法呼吸。接着则是眼睛,会从比较柔弱的部位开始逐一烧焦。皮肤表面被火烤焦、溃烂,等到开始熔化的时候又会被更热的火焰焚烧。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晕倒,但是一直到死前那一刻都会因为剧痛而痛苦不堪吧。惨叫、挣扎,挣扎得太过用力还会骨折——」
「够了,别再说了!」
喊出这句话的人是狗脸男。看到他脸上表现出要自己识相点的表情,才发现说错话了。
毕竟阿尔巴斯唯一的亲人,正是以这种方式死去,而留下她一个人在世。
「抱歉……我说了多余的话……」
「嗯……没关系,我不在意。」
轻声回答之后,阿尔巴斯咬住了嘴唇,脸上失去血色,眼睛里也有泪水在打转,但她还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真是了不起的意志力,相信她的勇气和好胜心一定远比我强得多。
可是即使如此,她对十三号的反抗意识也实在是太过头了。
「……在地牢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明知道反抗十三号就会被送上火刑台吧。」
阿尔巴斯一定是在地下牢里知道了某些事情,才会如此抗拒十三号。我这么一问,她虚弱地摇了摇头。
「我只能这么做……『那位大人』从零手中抢走了书,还把零的同伴全部杀光了耶。由那种人创立的『零之魔术师团』,我绝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不过,十三号绝对是人渣!」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啊?那家伙的打算不就只是把《零之书》造成的混乱导正回来吗?为了不让零的名字再继续受到伤害什么的。」
「可能真的是这样没错……不过那家伙的脑袋里就只有那个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觉得就算威尼亚斯境内所有魔女死光也没关系!」
现实主义和利己主义的化身,和恶魔不相上下。没错,零好像也有这么说过。只要是为了达成目的,十三号绝对不会有丝毫同情或怜悯。
「十三号要我欺骗『零之魔术师团』的成员进入陷阱,还说让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来临了……十三号会布下陷阱,然后把大家诱骗进去。那家伙知道我是索雷娜的孙女,也知道我是『那位大人』的代理人,所以才会在学舍里设下陷阱,等我现身。」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这么一来——
对,我想起十三号对零说过的话。十三号似乎已经预见了长达一年之久的战争将迎来终结之日了,而那就是让这个国家的魔女全部灭绝的目的达成之时。
「十三号想利用我,把『零之魔术师团』还有脱团魔术师——把所有学会魔法的魔女都杀死。他说,要是放任那些学会魔法到处作恶的魔女恣意行动,就会侮辱到零的名字……可是,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吧!虽然的确有魔女四处暴动,可是也有很多魔女挺身作战的理由是希望能和平生活,而且也有正确使用魔法的魔女……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全都杀掉呢!」
「是啊……可能吧。」
我暧昧地回答。结果阿尔巴斯卯足了劲大喊:「就是这样!」
「如果他的要求是让我把『那位大人』的真面目告诉『零之魔术师团』的成员,说服他们放弃作战的话,那我就会帮他了。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把那些失去控制的脱团魔术师解决掉就行了吧?可是十三号却说那样不行。所以我就……!」
选择了火刑,让魔女们挺身作战。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就会被准备动手灭绝魔女的十三号单方面残杀。
索雷娜的孙女阿尔巴斯被十三号架上了火刑台。在这种状况下大喊「为了和平讨伐十三号」的话,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感动吧。原本决定隔岸观火的「拥有魔术相关知识,拥有力量的魔女们」,有相当大的可能会为了打倒十三号而采取行动。
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如果那些人和「零之魔术师团」连手发动攻击,就算是十三号,应该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阿尔巴斯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首先,要先集结大家的力量打倒十三号,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