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因此只好硬生生地停下脚步。
这个笨蛋,为什么——
「你白痴啊!干嘛站着不动!」
我紧急扭过身子,把零整个人拉了过来,然后跌倒在地。野猪的獠牙正好从我背后擦过,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我立刻翻身站好,在内心暗自决定,这次一定要把零赶到安全地带的时候,零却不知为何站在我的前面——也就是我和阿布野猪的中间。
「嗯……这样刚刚好。就让你在实战当中看看魔法的『形』吧,咏唱我就不省略了。」
看好了。零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举起双手,就在阿布野猪为了准备再次攻击而用力蹬了一下地面时,零也开口喊叫:
「米萨·莉·奇布,将蠢动之物捕获捆绑吧!捕缚之章·第八项——〈茑笼〉!承认吧,吾即为零!」
——一时之间,我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单纯描述事实的话,那就是地面上突然窜出了无数藤蔓植物,缠住野猪的脚,让它跌倒。随后野猪的身体又缠上了更多藤蔓,最后野猪再也无法动弹。咏唱咒文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不过发生的现象却是不折不扣的魔术。
这就是——魔法吗。既然零有办法使用这种东西,那么不管怎么想,她应该都不需要我吧。我身为佣兵的存在意义面临了重大危机。
「话说回来,佣兵。」
当我呆望着整只颠倒过来,不断在空中挥舞着前脚与后脚的阿布野猪的滑稽身影时,零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
「这个可以吃吗?好吃吗?」
可以啦。我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虽然不能肯定,不过除此之外我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我轻揉了眼睛,平静地制止了满脸绽放光辉,口中说着「是吗,原来可以吃吗」的零。
「不……不对。我猜应该很好吃……不过这里禁止狩猎——放了它吧。」
零像是万念俱灰似地垂下了肩膀,无精打采地走近野猪。
然后她在兴奋过度,不断口吐白沫的野猪面前轻轻弹了一下手指。野猪瞬间冷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看向零。
「攻击吾却能逃过被吃掉的命运,真是个好运的肉块啊。你要好好感谢这份幸运,永远都别再出现在吾的面前。」
就在零对着野猪说话的时候,绑在它身上的藤蔓也渐渐缩回了地底。野猪重获自由,并且依照零的话,乖乖回到森林里。万分遗憾地目送野猪远去之后,零说了声「接下来」,然后就抬头望向天空。而我也同时朝着树阴下瞄了一眼。
「——在那里!」
零尖锐地喊出声音,同时做出拉弓的动作。是〈鸟追〉。她手中出现了三支光之箭,瞄准着同一棵树,破空飞去。所有箭都刺在树干上,随后便响起一阵尖锐的惨叫。
很好,看来我已经习惯魔法了。更正确来说,应该是有部分的恐惧中枢感到麻痹了。要是每次看到魔法就吓得半死的话,身体会先撑不住吧。看到那个从树丛里滚倒似地冲出来的身影,我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并开始低声吼叫。我对那头刺眼的金发很有印象。
「这家伙……是昨天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吧!」
「等等,佣兵!」
对方还没站起来,是个好机会!我立刻拔出了剑,但是零却厉声阻止了我。
「那只是个孩子。」
「孩子……」
我再次瞪着那个跪趴在地上的金发魔女。身材的确很娇小,多看几眼之后,就觉得好像真的是个孩子。我昨天晚上就是拼了命地从那小家伙手中逃走吗?
这么一想,心里随即涌上一股难为情的感觉。当我老实地松开手里的剑的同时,零立刻就对我做出了留在原地别动的指示动作,然后大跨步地走近小小魔女身边。
「这还真是做了很危险的事呢。是你把那只野猪赶到吾辈这里来的吧?」
「为什么——要妨碍我!你明明是魔女啊!」
趴在地上的魔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提高了嗓门大骂,狠狠地瞪着零。
「你知道堕兽人的头对魔女来说多有价值吧?我无论如何都需要他的头——可是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因为那是吾的佣兵。要是死掉,吾会很伤脑筋。」
「那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怎么可以硬抢啊!」
我不自觉地吃了一惊。
那个魔女刚刚说了「我(注:原文当中是以男生常用的自称语表示)」吗?因为大家都称之魔女,所以我一直以为所有使用魔术的人都是女的,不过这个魔女似乎是名少年。不对,仔细想想,那个叫做十三号什么的家伙也是个男的吧。所以使用魔术跟性别没有关系吗?
「这跟谁先谁后无关,重要的是现在他在谁手上。像你这种臭小鬼,吾连他尾巴上的一根毛都不会给你。然而就算真的给你了,你也用不了那颗头。」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对一个连〈鸟追〉都用不好的冒牌魔女来说,那是你根本配不上的东西。放弃吧,光凭你的力量,别说是吾了,就也佣兵都杀不死吧。」
这两个家伙,把别人的头当成东西一样争来论去。虽然听得很生气,不过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太适合插嘴,所以我保持沉默。基本上,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荣耀之类的东西更重要。
「所以我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