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余地。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了——对方是魔女。
掌握到攻击者的真面目是件好事,但如此一来,我也真切地感受到生命危险了。我更加卖力地狂奔。
这时,某个东西突然绊住我的脚——是树根。
再加上我猛然摔倒的地方没有地面——是悬崖。
啊啊,希望高度仅止于稍微跌落就好,不然至少希望摔下去的地方刚好有河川流过啊。
神啊。对着自己根本不相信的神祈祷的我,终是惨烈地滚落,并摔下悬崖。
值得庆幸的是,地面就在不远处;而不幸的是,我的落地点并不是条河川,而是一个看似正在锅中来回搅拌着晚餐的旅人。
——真的是太倒霉了!
不,真正倒霉的应该是这个被我撞倒的旅人吧。旅人身上罩着一件长袍,但看起来仍是相当纤瘦,而我则是个非常高大的男人。
对不起,原谅我吧!如果不幸被我压死了,我可以帮忙立座坟墓,不过那也要我有闲情做到才行。
下一瞬间,我狠狠撞上地面,一股彷佛从背后直接贯穿到腹部的剧烈疼痛,让我不禁扭动打滚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绝望的惨叫,从我伸手可及的地方传了过来。
看来这名旅人似乎成功避开了突然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我。但是相对的,对方似乎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晚餐。我真的打从心底感到抱歉。
我才刚痛苦地挣扎起身,旅人立刻就扑上了我的脖子,并开始猛烈地前后摇晃着。
「你这家伙!竟然把吾如此小心呵护才完成的汤全都打翻了!你知道为了完成这锅汤,吾花费了多少心血吗!这和烤动物的肉来吃是完全两码子事啊!而你、你、你竟敢——!」
「等、等一下等一下!冷静一点!我真的打从心底感到抱歉,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你说……不是重点?在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比吾的汤还更重要的事——」
「笨蛋,危险!」
我大吼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这个人压倒在地上。那火热的聚合体再次从头上低空飞了过去。
「……原来如此,看来的确是有啊。」
「能这么快进入情况真是太好了,要逃命了喔!」
我一边这么说着,就把这家伙扛上了肩,拔腿狂奔。等到跑出去之后才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要扛着这个人一起逃命啊?
「喂,你为什么要把吾扛起来?」
看来对方似乎也有相同的疑问。看来我们还挺合的嘛,这位旅人。
我思考了一秒,然后老实回答:
「顺势的啦!」
说真的,让这家伙当诱饵然后自己逃掉,才是比较聪明的做法吧。
我要不要现在把人给丢下来啊?
「你……是在被人追杀吗?」
肩膀上的货物不知道我正在动着歪脑筋,慢条斯理地这么问。看来对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被死命奔跑的陌生人给扛在肩上的状况。
「看就知道了吧!追过来那家伙可是满心想把我给宰掉啊!」
「……你做了什么吗?」
「我啥也没做!她可能只是想要活祭品——想要男的堕兽人啊!」
听到对方隐含的责备口吻,我立刻大吼响应。
所谓的堕兽人就是半人半兽,也就是异形怪物。没人知道形成的理由,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偶尔会有极为普通的双亲,生下像我这种有着野兽姿态的怪物。
而魔女似乎偏爱将堕兽人的头颅当成施展魔术时使用的道具,所以那些想把头颅卖给魔女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从盗贼起,到各式各样多不胜数的危险人物,全都非常喜欢我。
第一次遭人袭击,是在我刚满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说,因为我才导致村庄被盗贼攻击。
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孩,弱小无力,没办法从武装盗贼的手中,保护村子里的人。
最后我活了下来,但村子里却有三个人为此而死。
因此,我采取了和大多数堕兽人一样的做法,离开村子成为佣兵。为了逃离那些凶残的人们,就只能成为他们的伙伴。从此之后,我就过着寻找战争的日子,不断来往于各个情势动荡的国家。
佣兵就是战争代理人。被两股对立势力的其中一方以金钱雇用,和其他跟着另一方势力的佣兵相互砍杀。从两大国之间的冲突,到地方领主的小型竞争,以至于少数族群的土地争夺——说来郁闷,但只要人类不放弃集团杀戮,佣兵就不愁没有工作。
而且堕兽人的战斗能力特别高,所以任何战场都会欢迎我们。多亏如此,自己才有办法不被绑死在某个佣兵团里,而是自由自在地从事佣兵行业。
但更正确来说,应该是除此之外的生活方式都不被允许吧——
不论是哪一个国家,哪一座城市,哪一处村落,对于堕兽人留下来定居这件事情,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就连教会也把我们当成污秽不堪的存在。至于其他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更是不可能不怕像我这样的东西。
再加上魔女这种社会上的祸害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