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着乾坤一掷,他要怎么信任别人呢?
「那么,从今天起,我与孙女呋夜将共同侍奉您,御子柴大人。不对……是主公。」
严翁催促咲夜对亮真低头鞠躬。
「爷爷!您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咲夜将压抑已久的烦躁宣泄在严翁身上。
这里是壕沟外旁边的森林。
周围只有咲夜与严翁两个人。
唯有夜空中的月亮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你在烦躁什么?」
严翁冷静的声音更加刺激咲夜的情绪。
「我烦躁什么……爷爷是真心要侍奉那男人吗!」
「你有什么不满吗?」
严翁轻轻带过咲夜的怒火。
「我当然不满!首先,不但要我放弃承接的任务,还要侍奉暗杀对象,我怎么可能乖乖点头!再说,为什么爷爷会出现在那里!这次的工作不是全权交给我了吗?这又是为什么!」
咲夜吐出一个又一个的抱怨。
才仅仅十八岁,她就被评为族里的年轻人之中的高手。
但她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虽然内心的确感到很自豪。
结果,自己不但任务失败,还被对方抓住。
那样就够让人生气了,没想到身为一族长老的爷爷竟然还出现在那里。
身为族里长老的严翁,不会出现在任务现场,但他的出现,就代表长老团质疑咲夜的实力。
咲夜原以为,自身的实力已经获得自己与众人的认可,这种结果让她屈辱到心脏都快碎裂了。
再加上爷爷还擅自决定,自己与咲夜要侍奉御子柴亮真。
咲夜不生气才奇怪。
可惜的是,她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严翁虽然是她亲生爷爷,但两人之间有着无可跨越的身分差距。
纵使她总有一天会继承爷爷的位置,成为长老团成员,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身手优秀的下忍。
敢以如此低微的身分对长老抱怨,看来她已经气到失去了理智。
(这孩子内心的锻炼还远远不够……这点程度的事就激动成这样……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或许能成为我族主公的人物,这次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严翁用冰冷的视线看着怒上心头的咲夜,同时在心底低喃。
正常状况下,严翁是不可能容许咲夜这么争辩的。因为严守身分的高低,正是在五百年的漫长岁月中,凝聚着伊贺崎家的向心力。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太好了。
好到饶过咲夜一命。
「混蛋,你以为自己在对谁说话。」
现场的空气中满是杀气。
严翁将眼睛眯细成一线刺向咲夜。
咲夜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背上窜过一阵寒意,膝盖随之一软。
(我会被杀……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领悟到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多么地逾越身分,咲夜内心一口气冷静下来。
长老团可不是老糊涂的养老院。
他们确实不曾接过暗杀的任务。
但那不代表他们是弱者。
他们的一生几乎一直在从事肮脏的工作。
而且还是在这种生活中存活到六十岁的强者。
咲夜本领再怎么高强也才十八岁,以命搏命的经验与他们天差地远。
迎面扑来的杀气,将咲夜拉回了现实。
「真……真的非常抱歉,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身分。」
咲夜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道歉的话语。
「算了……」
严翁把视线从在脚边下跪的孙女身上移开。
「我也不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接下任务后的确就该负起责任……可是,杀了那一位实在太可惜了。」
咲夜战战兢兢地问。
「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吗?……可是契约……」
对刺客来说,契约非常重要。
委托人不可能把暗杀任务交给信不过的对象。
更别提允许刺客擅自归顺暗杀对象。
那极有可能关系到一族的存续。
但严翁对呋夜的抗议嗤之以鼻。
「可笑。契约只不过是一时的安慰罢了!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们一族遭受过的耻辱!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个叫格哈特公爵的贵族会支付承诺我们的报酬吗?」
咲夜找不到反驳严翁的话。
签订契约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