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在晋升社会人士后常备在身上的小镜子,让她检查自己的发型有没有问题。盘在脑后的编发,不但保留了女性特质,同时也能避免发丝妨碍行动的问题。看着这样的发型,佐特有种里拉真的复活过来的错觉。
「嗯,这样就行了。」
「就算真的闲到发慌,你也用不着这样干劲十足地整理发型吧?」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啊。反正,我会确实给你回礼啦。」
「回礼啊……你现在身上穿戴的东西,全都是米菈的私人物品吧?你有东西可以给我吗?」
佐特甚至怀疑起「这家伙该不会秉持着『女儿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那种胖虎主义吧?」不过,听到佐特这么问,里拉仅思考了一瞬间便回答:
「这个嘛,如果说——」
——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你觉得怎么样?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米菈是另一个自己的事吗?」
里拉一边捡拾掉落在附近的细长树枝,一边和佐特对话。虽然不知道她捡这些树枝要做什么,佐特不知不觉开始在一旁帮忙。
因为里拉将树枝递给自己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佐特忍不住一一接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替里拉拿东西的帮手。
「倘若这孩子像一般人那样,是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结晶,状况或许会有所不同吧。」
佐特微微偏过头,一边走着一边狐疑地思考:「我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走在他的身旁的里拉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
「或许因为她是用我的血与肉,做为我的分身而诞生,所以,她也继承了一些没必要继承的东西。」
说到这里,里拉以绳子捆起收集到的树枝,开始制作看似大型模型的东西。想当然耳,佐特又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帮忙起来。
「我过去对自己的肉体施展的魔法、诅咒,甚至是和精灵缔结的契约,全都被那孩子完整地继承了。」
要用绳子捆住树枝是无所谓,问题是里拉(说得正确一点,是米菈的肉体)力气太小了,就算用绳子打结,也马上会松开,因此还重绑了好几次。一旁的佐特实在看不下去,便代替里拉进行打结作业,按照她的指示将这些树枝组装起来。
「谢谢你。」
「不用道谢啦,继续往下说吧。」
听到里拉向自己道谢,佐特只是催促她继续说。
就这样,不知不觉变成佐特一个人在劳动。不过,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他很专注在里拉的发言和架设树枝的作业上,反而没察觉到这样的事实。
看着连这种地方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佐特,里拉不禁感到放心,但同时,她也开始担心佐特以后会不会不知不觉被谁给骗了。尽管如此,她仍继续往下说。
米菈从里拉那里继承到的术法,多半都是已经失去效力,不再有任何意义的空壳。然而,会侵蚀肉体、缩短寿命的诅咒类的东西,为数却也不少。
里拉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一一将这些诅咒解除、或使其无效化,但其中最棘手的其中一种术法,偏偏还是残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这个,正是里拉经过长年研究,为了实现「永保年轻」这样的梦想而开发出来的魔法,也是让她现在附身在米菈身上的魔法。
「这种魔法会让施法者的灵魂附身到特定对象身上,在对方的身体变得极度衰弱、或是濒死的瞬间,取代本人的意识,进而支配他的肉体。而被附身者的自我意识,会随着时间慢慢消灭。」
因为是和人的灵魂息息相关的魔法,要是一个没弄好,便有可能直接导致死亡。基于这样的危险性,里拉迟迟没能进行相关的处理。
里拉的这番话,让佐特顿悟了很多。听到她提及「身体变得极度衰弱」这点时,他想起了一件事。
「……前往讨伐黑蚁型大王级魔物的时候,米菈喝下的秘药,是你模仿我的特制药水做出来的东西吧?你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她那种药水的危险性?」
「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保险。」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或许有些矛盾,里拉又补充表示她这么做,是为了米菈着想。
倘若米菈在某处遇上强敌,而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她想必会喝下做为最终王牌的那种秘药吧。
如果秘药让她的能力爆发性提升,因此顺利打倒敌人,这就是最理想的结果。虽然之后会痛苦好一阵子,但里拉已经调整过秘药的成分,让米菈顶多只会痛苦到快死的程度,而不会真的丧命。只能期待米菈觉得这样的痛苦好过死亡了。
此外,如果喝下秘药后,仍无法打倒眼前的强敌,里拉便会趁秘药的副作用让米菈衰弱下来时,占据她的意识,代替她打倒敌人。
而后,只要在米菈的意识完全消灭之前,找到把肉体主导权还给她的方法即可。
尽管是赌博成分很高、风险也很大的手段,但比起让米菈死去,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身为母亲的里拉,也希望能为她留下一点活命的机会。
「这次,我的人格会浮现,是因为我判断米菈的能力无法负荷接下来的旅程。之后的探索行动,就算只有一瞬间掉以轻心,也很可能让自己送命。」
托佐特的福,米菈的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但还是不到百分之百复原的程度。也因为这样,虽然有点勉强,但里拉的人格还是得以浮现。
「……是那条河的河水吗?」
听到里拉这番话,佐特想起米菈一触及那条泛着银光的河川,瞬间突然全身无力地瘫软下来。现在想想,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