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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入里面。
云这么说。
萩兔没有时间犹豫。他仿佛被灯火吸引的虫子,与意志无关地靠近狗,回过神时已经被拉入狗的身体里。进去之后,便无法脱离那副身躯。萩兔茫然感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自己变成狗了吗?
萩兔没有真实感。他觉得迟早会有办法的吧,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睁开眼睛,只见云朵靠近萩兔的身体。那人已经快死啰——身为狗的萩兔打算这么说而吠叫出声。云朵缓缓在萩兔周围绕行,接着,突然像是下定决心般被吸入那具身体里。
『我不是很清楚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但我实在重复了太多次同样的梦,所以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含意。然后,我突然明白了。那时我已经死了,但你将身体借给我,所以我的灵魂幸存下来,我就算这样终老一生也不奇怪。但你进入我的身体,靠着超乎人类的生命力,把我的身体也救活了。』
「这样我们两人再次交换的话,事情就能圆满落幕呢。」
『我不那么认为。那时候,我照理说会死亡,那就是我的寿命。虽然你硬是把它延长,但迟早会到极限。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没有人可以阻止转动起来的命运。我的灵魂很快会跟这具身体一起衰弱凋零吧,到时你就以我的身份——』
「不要!」
秋兔不禁大叫出声。
随即有脚步声咚咚咚地接近。
差不多要过午夜十二点了,这时间不该大吼大叫。
「我没事喔。」
秋兔抢在寿久开口前这么说。
「只是作了有点奇怪的梦。」
「只是作梦吗?」
门的对面传来寿久感觉很不安的声音。
「只是作梦而已,抱歉让爸爸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真的不要紧吧?」
「嗯,让你担心了。」
「快睡吧。」
「是的,晚安。」
脚步声逐渐远离,然后消失。秋兔与萩兔四目相接,松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老爸会那么担心我。』
萩兔悄声说道。
「当然会担心啊,因为他是你爸爸嘛。」
『他以前是个工作第一的老爸,我根本没有他陪我玩的记忆。他对我很冷淡,开口就是碎碎念,虽然我也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毕竟我一直认为老爸显然是比我更差劲的人。』
「不管有没有比较差劲,爸爸就是爸爸啊。」
『……说得也是。』
「话说,我们刚才在讲什么?」
『关于作梦的事,但先不用管这个了。比起那个,你想不想听关于火灾的事?』
「是怎样的事情?」
『是你从白雪听说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来着?」
『你告诉了白雪我跟你说过「没人注意到的纵火事件」。』
「我告诉他了。」
『于是白雪提起火焰人这个都市传说。』
「对,是个不可思议的妖怪。」
『我不晓得是不是妖怪,但就我的调查,那个词开始出现在网路上,是五年前的事。只不过并非公诸于世,而是在消防队员专用的封闭式社群网站里头流传。换句话说,这表示白雪曾经是消防队员,或是近似消防队员的身份。所以,我试着调查白雪的经历。白雪在二○○二年从国立大学毕业后报考了东京消防厅的录用考试,然后获取资格进入了专门系。』
「专门系是什么?」
『就是以大学毕业生为对象,培养所谓的菁英组和干部候补的课程。他也在演讲中提过自己为何会志愿当消防员。关于那家伙,留有许多这种纪录。根据这些纪录来看,似乎是二○○一年发生在美国的恐怖攻击事件——也就是九一一事件让他十分震撼,因此下定决心要从事拯救人命的工作。他成为消防员仅仅两年后,就取得紧急救护技术员的资格,成为救难队员。虽然他在消防队员里是精锐中的精锐,在第一线是最优秀的菁英,但换句话说,他等同是推掉了晋升机会,拒绝成为干部。我认为他在当时对第一线有强烈的执着,但他在二○○七年辞掉消防员的工作。』
「咦,为什么?」
『他没有明确说明理由,但这个肯定就是原因吧。』
萩兔让秋兔看萤幕。
上面刊登着老旧周刊杂志的报导。
大标题煽情地写着「白昼的恐怖——跟踪狂男子拿着菜刀跟踪」。
『有个拿着菜刀的男人,在郊外的住宅区刺伤一名女性。那名身受重伤的女性就是白雪的未婚妻。』
「他一定大受打击。」
『我想也是。但只是这样的话,用不着辞去消防员吧。问题在于事件发生后的报导。犯人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纠缠着只是在路上相遇的女性。他的年纪比女性小很多,导致女性无法断然拒绝少年,与他见了几次面。虽然白雪建议她报警,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