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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萩兔低喃。
这是一场梦。
走在他身旁的柴犬是秋兔。
萩兔踩着细沙,发出啾啾声响,漫步前进。
秋兔凑近萩兔脚边,跟着前进。它看来很开心地摇着尾巴。
好快乐,好快乐,快乐得不得了——尾巴这么说着。
「经历这次事件后,你明白了吧?这世上也有人就像恶意的集合体。」
萩兔说。
「这世界上存在一种天生的邪恶,危害世人就跟呼吸一样自然——白雪先生也这么说过,他说跟那种人沟通是没用的。」
梦里的秋兔很普通地说着人话。
「对于置之不理就只会散播危害的人,只有毁掉他的脑袋才能阻止他。白雪说得没错,沟通根本没用。」
「但我觉得沟通绝对不是徒劳无功喔。」
「明明你跟我都被那家伙害得这么惨,你还是这么认为吗?」
「是的。」
秋兔面带笑容回答。
「我们狗被咬的话也会咬回去,但不会杀死对方,因为那是在回应被咬这件事。这就是我们的——狗的对话。人类可以说话,所以会用说话来代替咬人。不是用牙齿,而是动舌头。这就是人类的做法,我喜欢人类的做法。」
萩兔不屑地哼笑一声。
「主人、主人。」
秋兔小跑步地稍微来到萩兔前面,开口说道:
「我是个乖孩子吗?」
「才不是。」
萩兔回答。
「你不听我的话,想要擅自先走一步,这种家伙才不是乖孩子。」
秋兔停下脚步。
刚才看起来那么愉快地摇动的尾巴,无力地垂下来。
「对不起。」
秋兔沮丧地说。
「笨蛋,骗你的啦。」
「是骗我的吗!」
秋兔当真感到惊讶。
「这场梦很快会醒来,这说不定是我们最后的交谈机会,所以我先说清楚,你真的是个乖孩子,是我唯一的朋友,很重要的挚友。所以……别死啊。」
别死啊……萩兔低喃着,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医院天花板。
萩兔摸索着记忆。之前,为了确认自己还没有清醒的身体,萩兔造访过这间医院好几次,所以记得很清楚,甚至对天花板和墙壁上的污渍有印象。现在大概跟那时候是同一间病房。
萩兔想爬起身,但失败了。
全身嘎吱作响,仿佛已沉睡好几年。
「萩兔,你醒啦?」
走进病房的是晴子。
「你一直说别死啊、别死啊,是对谁说的呢?」
萩兔没有回答。
「怎样都无所谓啦,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又会睡上一阵子。」
「那之后——」
萩兔首次发出声音。不是萩兔所想的那种声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仔细一想,从那场事件以来,萩兔一直没有说过人话。
「在那之后过了多久?」
「一天,你只有睡了整整一天。附带一提,我爸爸在隔壁病房。毕竟他一把年纪了,为求慎重才住院一晚,虽然全身上下好像都没什么事。我则是回家休息啰,因为伤口本身并不严重。下场最惨的是你。」
「秋兔怎么了?」
萩兔战战兢兢地询问。
「小秋它……小秋它……」
晴子抽抽噎噎地哭泣,但很显然是假哭。
「它没事啊。」
「你怎么知道?」
「我不懂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知道。」
「太好了。」晴子没在听萩兔说话。「萩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然后,她忽然察觉到一件事,重新望向萩兔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懂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知道。」
「那种感觉很麻烦的双重否定说话方式……」
晴子低喃。
「我没办法指出哪里有问题,但这种明显瞧不起人的态度……」
「瞧不起像你这样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吧。」
萩兔这么说,于是晴子惊讶地张大嘴巴,注视着萩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