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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要流鼻血了。」
秋兔带着哭声这么说。
萩兔发出低吼,这是在抗议秋兔的态度。
「抱歉,一直丢问题给你。如果是我,我认为给予犯罪者应有的惩罚是理所当然的,这与法律是不同的伦理观。但假如有某人惩罚了罪人,那个某人又会因为人类惩罚人类的傲慢心态,应该接受惩罚吧。」
『抓到把柄了啊,只差一步啰。』
「……这表示白雪先生果然向蟹江先生复仇了吗?」
「天晓得。如果要我说出自己的秘密,你也应该公布有相等价值的秘密吧?你也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不是吗?如果有的话,就拿来交换吧。」
『别上当了,这是陷——』
在萩兔说出「阱」前,秋兔便开口。
「如果我说出自己的秘密,白雪先生也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吗?」
「可以这么说。」
「我是狗。」
秋兔这么说道,并盯着白雪的眼睛看。白雪没有笑,也没有说「别开玩笑」。他只是说「然后呢」,催促秋兔继续说下去。
「我与主人的灵魂因为落雷而交换。因为两边的名字同音,所以名字就维持原样,但灵魂交换了,我其实是一只狗。」
「然后,那只狗才是真正的萩兔小弟是吗?」
白雪俯视萩兔,萩兔则瞪着白雪。
「没错。」
秋兔回答。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秘密啊。」
「那个,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相信你不会说谎,或者该说你无法说谎。你大概毫无例外地无法说谎,这表示姑且不论内容真假,你都告白了真正的秘密。不对吗?」
秋兔不是很懂地连连点头。
「既然这样,也来聊聊我的事吧。我那时憎恨着蟹江小弟,不是因为蟹江小弟刺伤我的未婚妻,而是因为他只受到保护管束处分就被释放。他所犯的罪需要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认为他应该以死谢罪。所以,我把他叫到山上,让他搭上我准备好的赃车。我们在车上交谈时,蟹江小弟拼命谢罪,但就算看到他那样道歉,我也无法原谅他。我在交谈的同时,拿电鼠(myotron)抵住他的侧腹。电鼠简单来说就是电击棒的同伴,而且使用电鼠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比用安眠药或勒住喉咙更能确实让对方无法行动。
我确认他无法动弹后,用胶带封死车门和车窗。我自己要下车的门,则从内侧先贴上胶带后才打开车门。然后,我将灯油倒在蟹江小弟身上。我一边倒一边向他说明:『我等一下要在你身上点火。你很快就能够行动,但何时能动得看你的运气。就算火灭了也会因为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而中毒死亡,所以身体能动之后,立刻跑到车外才是上策。我会把这支手机放在车外,换句话说,只要运气够好,你就会得救。得救的你可以报警举发我,因为那时候你已经得到与你的罪过相等的惩罚。』
我只说明了这些,走到车外后用火柴点火。一度爆开来的火焰立刻慢慢变弱,这是因为虽然不算是完全封死,但车内气密性很高,缺乏氧气。在火熄灭前会产生一氧化碳,一氧化碳是种剧毒,根据浓度也会瞬间致人于死。
我留下他,自己徒步走回车站,走的是与车道完全不同的兽径。结果蟹江小弟并没有死,还主张自己是自杀未遂。我领悟到那正是他的赎罪已结束的证据。至于我给予了别人惩罚,因此在那之后必须以别的形式来惩罚如此傲慢的我。」
『这是自白啊。』
「这是自白吗?」
「我把秘密告诉了你,就只是这样。」
「如果我向警察说这些事——」
「我也会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世。」
「咦……只要我不承认,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吧?」
「那么,你觉得你告诉警察关于我的事,警察就会相信吗?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唯一的证人也主张他是自杀未遂。」
『我会找出证据,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它好像有异议呢,大概是打算找出证据吧。」
「咦,你听得懂主人说的话吗?」
「你称呼它为主人吗?原来如此。」
「你到底知道我们的什么事?」
「你们的灵魂交换了对吧。」
「是没错啦……」
「这世上存在无限种人类的力量无法估算的事。就算我其实是妖怪的化身,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不是吗?萩兔小弟。」
白雪向萩兔搭话。
「为了惩罚人类无法制裁的罪,火焰人会点火,火焰人就是这种妖怪。」
『再多问一些关于火焰人的事。』
「你就是火焰人对吧?」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妖怪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你是说火焰人是制裁罪恶的正义妖怪吗?」
「他一辈子都无法逃离伤害了一名少年的罪过。为了赎罪,他会弄脏自己的手来摧毁毒虫,直到那名少年说出真相的那一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