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去找其他客户。
商谈结束,离开接待室以后,听见从茶水间流泻出女员工的闲聊谈笑声,便移动到只有放烟灰缸的吸烟区,点了一根香烟。通常这种可有可无的闲聊内容,可能会讲到公司现况或要职人员的经历等料想不到的内容,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行为,但还是偷偷洗耳恭听。她们在聊御守的话题。
「对了,听说N公司的鸟居先生来了耶?」
话题从御守变成了我。
「之前我给他看自己养的猫,被他夸很可爱耶!」
啊啊,是那个逼我看一堆猫照片的女生啊,被迫看了几十张,都要投降了。
「他好像很喜欢动物,似乎养了很多猫或狗喔!」
我虽然不讨厌动物,但一只都没有养。而且我对猫狗过敏,谣言真是不胫而走。
「鸟居先生好像跟我们的柜台小姐交往中喔?真可惜。」
知道得真详细,不过上礼拜分手了。看来她们收集情报的速度太慢了。
当话题切换到美甲保养以后,我捻熄了香烟。
我往大厅的方向走去,和经过茶水间的女子对上眼,立刻对她们投以一抹微笑(崇司说这是必杀营业笑容),点头致意后便擦身而过。
「那笑容真是养眼~!」
「运气真好,这或许是御守有保佑喔!」
虽然她们应该是打算窃窃私语,那些交谈仍然传到我算不上顺风耳的耳朵里。我来到这里,是因为约好和客户见面,不是什么神明显灵。所谓的流行,就像是某种洗脑似的行为。
「鸟居先生,你好。」
偶然遇见一位打过好几次照面的女员工。
「你好,布袋小姐。」
因为对方喊了我的名字,我也展现出礼仪,回喊对方的名字。当我的记忆力遇上这种没兴趣或没好处的事情时,会无法运转,幸好她的胸口有别名牌。
「啊,你的肩上有屑屑。」
「谢谢,不好意思——」
布袋小姐靠近我之后,假装要拍掉我肩上的东西,敏捷地把某个东西放进我的口袋中,眼神意有所指。
又来了啊?我即使内心感到为难,仍然不忘自己的笑容,离开了现场。在大厅柜台中,刚分手的前女友笑着低头致意,我也用春风得意的笑容回敬。她也是那种用脸蛋当武器的女人。
当晚,连其他公司的员工都来参加,宛如婚礼般豪华的崇司送别会顺利落幕。我扛着醉倒的送别会主角,送他回去之后踏上回家的路。坐在末班车中,包含我在内的乘客全都在这值得喝一杯的星期五夜晚,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也有乘客根本陷入醉倒的状态。车厢内散发出从居酒屋、卡拉OK等处玩回来的独特味道,我才忽然想起似地把手伸进口袋中。正如我所预料,拿出来的东西是写着布袋小姐个人联络方式的纸条。
上周分手的女友、在那之前交往的女友、以及更之前的女友,大家都是用同样的方式起头。之后我们会一起吃好几顿饭,就算对方在等我主动告白,我也不会这么做。之后对方只会有两种行动,不是等到不耐烦,就是亲自向我表白。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我通常会和后者的女性交往,只是交往时间都不长。「他跟我想的不一样」、「与其说他很酷,不如说是个寡言又无聊的人」、「只有脸好看而已」等等,是她们离去后会丢出来的台词。
大家也都是用同样的方式结束,基本上会把我甩掉而画下句点。我觉得这明明是她们的错,只看外表,不重视内在后才选择跟我交往。不过即使成了男朋友,也没办法认真看待她们的我,同样有不对之处。
今后一定也不会有人让我愿意认真看待吧。
在我遇见每天祈祷可以遇上的她以前。
我擦拭起雾的玻璃窗局部,仰望像是被窗户截下一角的夜空。随着时间而深邃的夜色延伸着广阔无垠的一抹黑暗,在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的冷酷漆黑之中,闪烁着被称为冬季大三角的天狼星、南河三、参宿四这三颗恒星。
今年也到了可以抬头观星的季节。我叹了一口气,让窗户再度覆盖一层薄雾。
◆
我站在门前按门铃,一如我所想象,没人应门。所以我拿出昨天事先收好的备用钥匙,毫不客气地走进崇司的房间。今天约好要一起帮他搬家。
「喂——!早上了喔——!」
从敞开的窗帘之间洒落至屋内的阳光,照耀着宿醉难受的崇司。他发白的脸被耀眼的阳光晒得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不能沐浴在阳光下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仿佛等一下就会化成灰消失。
「你喝太多了,真是的!起来了,要开始收拾了!」
在我用脚半推半踢下,才慢吞吞准备起床的伯爵旁边,散落着一叠瓦楞纸箱。明天搬家业者就要来他的房间收拾,但屋内根本没有整理的痕迹,依然维持着日常的光景。我知道他因为突然决定的调职而忙着各种交接业务,但环视整个房间,看来得做好收拾一整天的觉悟。
从上午就开始装箱,到了傍晚都还不看见终点,受不了眼前状况的我,赶紧找了天野过来。天野和疯狂丢东西到箱子里的我们不一样,他会确实分类、仔细包装,为了防止搬运时可能出现的破损问题,还完整又毫无缝隙地装满整箱,并且在封箱后的封箱胶带上写箱子里的内容物。甚至利用冰箱剩余的东西做出三人份的晚餐。他的女子力已经高到进入了老妈子的领域。
平安完成任务之后,崇司说了「这是礼物」,并给了我一个大型纸袋。沉甸甸的纸袋里面放了高价的罐装啤酒礼盒。我一边抱怨怎么不考虑一下我要如何扛回家,一边偷偷佩服这家伙竟然选了我喜欢的啤酒品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