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整张脸都红了。
「而且客户那边发生了状况,我才紧急赶过去。」
收到状况报告是真的,但其实那是信也前辈已经快速处理好的事后报告,我根本没有急着过去的必要。只是因为当时的我因为突如其来的询问,内心严重动摇,后来正如神谷所说,逃离了现场。
「这样啊!什么嘛——!害我那么烦恼。」
「你很烦恼吗?」
「嘿嘿!真丢脸,我彻底会错意了,对不起。」
你该觉得丢脸的地方不是那件事。我指着她的嘴边,神谷才赶紧擦拭嘴巴。到底要怎么吃东西,才能把海苔沾在那边?为什么她害羞的模样那么可爱?
吃完午餐后离开餐厅,发现外头正下着雨,餐厅到公司只有徒步三分钟左右的距离,我制止神谷打算拿出皮夹替刘海挡雨的举动,从包包拿出折伞并撑开来。
「真不愧是天野!」
「每天早上别只顾着看占卜节目,记得顺便看一下天气预报。」
我们两人窝在同一把伞下,肩膀互相碰在一起,让我心跳加速。我是国中生吗?振作点啊!社会人士!我静静地深呼吸,小心不让她察觉到,并配合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快速地往公司走。脑内响起轨道之星唱的〈我喜欢你〉。我无法传达自己真正的心意给身旁的人,这首歌就是为了代为转达人心而唱的。
我隐瞒着事情,神谷也隐瞒着事情。就算在同一时间,同一场所,看着同样的东西,我和神谷也没有待在同一个世界,各自在自己的栖身之所,看着不同的景色。我一边偷看神谷跑步时的侧脸,一边在心里询问。
你为什么不去赴崇司前辈的约?
今天早上的我可是抱着听见「神谷和崇司前辈开始交往了」这消息的觉悟来上班的。
结果听见崇司前辈的同期兼我的上司——信也前辈说「神谷小姐没有赴约」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当信也前辈要我帮崇司前辈一把时,我虽然内心抗拒,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都说给神谷听了。崇司前辈都约她去餐厅,两人一起吃饭,她应该也明白对方的心意了吧?但是,她昨晚竟然没有赴约。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胸口因为无法连结的线索而烦躁不已,心底某处却隐约放心了下来。如果神谷成功和她单恋的人结为连理,我也会放弃自己的单恋。我如此下定决心。可是,看来事情并非如我所想。我到底该如何接受现在这种状况?
夜晚仍然保持着白天下过雨的湿度,感觉起来更加寒冷。我原本要走上回家路线的双脚,不知不觉换了方向。这是当我陷入烦恼的时候,常常会走的路线。
穿过有着显眼新公寓的住宅区后,抵达了一间老旧的澡堂,店面泰然自若地伫立在商业设施林立的一角。木制拉门的开关变得非常不顺畅,一打开拉门,镶在门上的毛玻璃会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颤动个不停。听到这声响后,站柜台的员工就立刻伸出手来,手心上放着置物柜的钥匙。我拿走钥匙,把四百六十日圆放在对方的手心上,那只手和脸就收回去了。
我钻过用强而有劲的笔触写着「男」的布帘,走进一如往常的肮脏更衣区。一直都隶属于文艺社团的我心想,男生运动社团的社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稀稀落落的泡澡客全都是几十年前从现役引退的熟面孔,爽朗地对我喊着:「嗨!小哥。」
正当我把脱下来的衣物放进置物柜的时候。
「天野。」
背后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让我反射性地转头,发现一名没见过的男子站在那。
说他是少年可能比较贴切,听他用那么亲昵的方式叫我,但我认识他吗?当我歪头不解的时候,男子不发一语地将社员证递给我,看来是他帮忙把掉在地上的社员证捡了起来。我竟然会弄丢这么重要的东西,向他道谢后,我直接往浴池走去。
一打开拉门,肥皂的香气和热气扑鼻而来,墙壁两侧的盥洗区并列着塑胶制的黄色水勺,最里面的大浴池墙上画了跃动感十足的白色海浪以及三保松原的树林,上头画着覆盖了白雪的高耸富士山。毫无显眼的特色,怎么看都是非常普通的澡堂。
洗好身体,浸泡在浴池,正在里面泡澡的前辈们嘴里说着「小哥,比起泡这种老成过时的澡,还不如跟女友去泡温泉约会」、「明天也要好好工作,为年金尽一份心力」等话,像是要换班似地轮流离开了浴池。我一个人泡在仿佛包场的浴池中,不禁开始伸展四肢,看着富士山发呆,回想今天中午的事情。
神谷因为不做料理导致无法加入便当女子的小圈圈中,每天中午休息时间,几乎都会在那间荞麦面店吃饭。其实我并不是想吃荞麦面,只是想见她,才会去那间店。不过,我从没想过那个又笨又老实的神谷竟然会对我说谎。
「看那沮丧的背影,是天野吗?」
才一转头,就看到一名男子进来浴池泡澡,是刚刚那位帮我捡社员证的人。
「不戴眼镜吗?弄丢了吗?」
「不、不是。因为会起雾,所以我放在置物柜了。」
我平常会戴眼镜,但即使裸视,也还保持着可以生活的最低限度必要视力。明明附近的空间那么多,这名男子为何偏偏要坐在我的对面?他还是学生吗?看他偏长的头发染着明亮的颜色,白皙的脸上还残留一股稚气。在更衣室看到他的时候,印象中还别了耳环。脖子上甚至戴着闪亮的项链,玩咖感十足。
「天野第一次来这泡澡吗?」
装熟感也十足。
「不,我很常来。」
来澡堂泡澡可说是我的兴趣,一个礼拜会来这间澡堂三次。
周围的人以为我是个诚恳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