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奇怪的声响不住蠢动,弯翘起塞满了强酸的下半身。圆形的口器像是枪口一样对准了直人。
说真的,这一幕简直叫人想要打退堂鼓。甚至想要为自己为什么必须得做这种事情不可的状况而哀叹一声。不过姑且还是把这些都赶到思维的小角落去,只管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这个东西。
体会着地面的坚实触感,同时用力踏前一步,直人把捏死的拳头用力往回收。估计正是在等着这一刻的虫子的腹部出现了令人不安的震动,长着一圈牙齿的圆形口器像是发射炮弹一样将酸液团块射出。
如果真被打中的话那就是脸要中招。但直人在虫子采取反击的同时,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动了身体,在很近的距离上躲开了酸液。
(唔、诶? 躲开了?)
吃惊的是直人自己。这一步踏前冲得很深,直人的动作也相当快。所以对于对方的攻击应该是毫无防备才对。但等虫子的动作作为信息传到眼中的时候,身体已经擅自做出了行动。
虫子的动作比想象的还要慢得多,而自己的动作比自以为的还要灵敏得多。因此——
「欧拉!」
把起身的势头也灌注到拳头上,在怒喝一声的同时击向虫子头部。
从偏下方直冲而去的拳头对准了虫子的大眼睛,带着一股打中太过坚硬的果冻一样的质感直接击穿。
炸裂的体液黏糊糊地盖了过去。尽管沐浴在这样令人不快的飞沫之中,直人的手臂也还是在瞬息之间贯穿了虫子。
「唔、呕……」
掌握到情况之后,一直被战斗这个开关麻痹的思考勾起了厌恶感。直人脚踏在还在一抽一抽地大腹痉挛的虫子身体上,强行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粘在身上的触感太过鲜明,让直人没法用这是做梦之类的借口去糊弄自己。
那么干脆横下一条心算了,直人一脚就把张开虫脚想要抓上来的虫子踢到了一旁去。
传来坚硬的东西粉碎的声音的同时,虫子直接撞向了路旁的楼墙。可即便如此虫子也还是撑起了身体,扇动翅膀想要飞走,结果直人以刚才只能用来逃跑的速度一把抓住,开始主动出击。
直人把虫子用尽力气砸到了地面上,为了让它再也没法动弹地用力踩扁。
「哈啊、哈啊……哈啊、哈……唔、真是臭死人了……」
这气味和腐肉相似。直人在粗重凌乱的呼吸之中,绷紧了脸,迈步从变得像是一团无机物的虫子身边离开。
本来是武器的酸液从虫子的腹部流出,一点点把柏油路面融化。直人一边俯视着这样叫人作呕的光景,一边甩掉粘在手上的虫子体液,拼命安慰几乎要把晚饭给吐出来的胃。
「……倒是意外轻易地打倒了呢」
「意外是几个意思。我都已经经历过濒死的癫狂了,你倒是对我说些温柔点的话啊」
听到把柔和的风像是礼服一样纠缠在身上,降落到直人身边的拉凯尔如此冷静地感叹,直人一脸不悦地回敬了一句。
尽管踩扁虫子的时候碰到的酸……一样的液体将直人的腿给烧焦了,不过大概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吧,伤口在他感觉到疼痛之前就已经痊愈,现在只留下一条被开了星星点点的牛仔裤算是纪念。
穿在身上T恤也已经四处都被融化或者撕破,已经稀烂得不像样。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预先把外套让拉凯尔拿着真是太对了。
拉凯尔把抱在怀里的灰色外套还给一副凄惨样的直人,同时为这仆从说的话感觉意外似地回答道。
「所以我才夸奖了你不是吗」
那算是夸奖吗。直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吐槽的力气,只是把嘴拧成了へ字形。看来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在相当温暖人心的话语之中成长的。
「可是……」
忽然,拉凯尔降了个调地轻声接着往下说。这样真挚的语气让直人把不满的表情收了回去。
「可被我帮助过之后的你似乎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濒死的癫狂』吧?」
被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让直人喉咙里堵了一口气。然后俯视被弄脏的自己的手……打穿了虫子脑袋的右手。
「……是啊」
直人像是叹气似的点点头。
他也隐隐察觉出了拉凯尔的言下之意。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太过『意外』了。
十足意外地——不对,这样形容还不够。应该说是直人的右手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强韧武器的功效。可能还不光是右手。自己浑身上下好像都在轻松地变得能适应战斗。
这时直人听到了自己那比以往要跳动得更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