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带刺的语气明显渗透出了一股不满。
说真的,和遥独处并且还没有其他人的状况对拉凯尔而言算是一种不小的压力。但是心里的不服气比这股压力还要大。……可虽是这样说,她也还是没能扬起头来看直直看向遥。
「唔……」
遥一边把红茶茶叶放到茶壶里,一边为厨房料理台另一边传来的提问而轻轻沉吟了一下。等到把红茶茶罐封好的时候,她还轻轻撞了料理台的一角。
「她叫辉弥沙耶,是直人的亲妹妹。出于一些缘由并不住在这个家,而是在宗家『天乃矛坂家』里生活。不过我听说她还从没有离开过那边……」
为什么今天她会找上直人家呢。
说到这里,遥转过身去拿出了两个马克杯。
用来泡红茶的热水还没有沸腾。遥耳听着热水即将沸腾的声音,眼看着台上正辛勤工作的电水壶,稍稍拉了拉色调明亮的刘海。
「直人家毕竟是相当有年份的古老家族了。好像的话……还有好几个分家。而天乃矛坂就是统领所有分家谱系的,相当大的一个家族」
既然是直人的亲戚,那么遥不能说和天乃矛坂家毫无关系。但因为遥出生在一个比直人更为古老庞大也更疏远的大家族里,所以和直人没能构建起值得一提的亲戚关系。
在直人母亲过世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疏远了。甚至连过年都不会问候一声。
「辉弥沙耶……天乃矛坂……」
像是确认似地跟着念叨之后,拉凯尔像是沉思似地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抱枕。因为她有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可姓氏完全不一样啊。直人分明自称姓『黑铁』」
「啊,那是直人妈妈嫁人前的旧姓」
至于直人为什么选用了黑铁作为自己的姓氏,遥也不知详情。但她知道直人和他的家族之间发生过什么错综复杂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遥才没办法主动深入询问这些事。因为她知道往事对直人而言是一种叫他痛苦的东西。
遥一脸苦笑地耸了耸肩之后,把沸腾的热水倒进了茶壶里。
「更深入的东西,我就没办法跟你说明了。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想要知道更加详细的内情就只能去问直人本人。但遥无力下垂的眉头正无声对她说——可我不希望你对他的过去太过刨根问底。
「对了,昨天哦。妈妈买了年轮蛋糕。我们一起吃吧」
估计是想要换一个话题吧。遥用往常的明亮声线这样说之后,就转身面向了厨房深处的架子。
于是遥那用发卡固定好头发的后脑勺消失到了柜台的那一边。
正在这时候。
「……」
一股像是被猛烈捏紧的疼痛让拉凯尔的胸口一阵钝痛。
好不容易才强行扼杀了险些不由得叫出口来的呻吟,拉凯尔用力捂住了抱枕下头胸口。
很快,拉凯尔就察觉到了……这股疼痛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命……正被吸走……)
准确来说并不是拉凯尔的生命,而是直人的生命。不知为什么,拉凯尔分享给他并时常保持源源不断的供应的生命力正在急剧流失。
理由不得而知。但拉凯尔立刻就想到了能最快确认的方法,于是一口气把淤积的呼吸都释放出来后,把紧抱着的抱枕丢到了沙发上。
「拉凯尔酱,你要吃多少……咦,人呢?」
当遥把装着年轮蛋糕的白色箱子放到料理台上并稍稍探头出来的时候,放着套装沙发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没过多久,直人的意识就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雾霭。
「咕……」
他一边钝重地呻吟,一般挣扎着想要拉开紧抓住自己的小手。但被举到空中的手也只是抓过了一片虚空而已。
但是沙耶依然没有松手。简直像是举起了一个人偶似的稳定感轻而易举地继续将直人举向空中。
「啊咕……放、手……」
「兄长大人,真的是许久不见了。不过这样大意可不好呢。这种满是破绽会被我随意碰到的样子依旧不变,我好安心呢。还是说,您是希望被我杀掉吗」
「那怎么……可能、的啊……」
直人模糊的眼睛瞪着沙耶,用几乎算不上说话声的浑浊声线反驳。一边说还一边胡乱扯沙耶的手掌和手腕,但指尖却完全使不上力。
紧咬住喉咙的沙耶的手指简直像是逮住了猎物的兽爪。她指尖上的那股像是会随时撕破皮肉的正吸走什么的感觉让直人的身体一阵颤抖。
被夺走的并不是呼吸。而是更加根源上的东西,是生命本身。
这并不是什么夸张的比喻。而是沙耶的手正带着明确的意图吮吸着直人的生命力。
作为证据,便是直人的眼睛所见。
『狩人之眼』。直人这双被沙耶这样称呼的眼睛,能把人们的生命力以数字的形式直接看在眼里。
而映入眼帘的浮现在沙耶头上的表示生命力的数字正在一点点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