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维斯举起自己的手,顺带把紧咬不放的狼也给举了起来。把野兽巨大的身体被悬吊在了半空中后,眯着眼睛看着它那张狰狞的脸笑了。
「人狼(Lycanthrope)吗。好久没有亲眼见到了呢,真是稀罕」
拥有人与狼两个姿态的古老种族对克拉维斯而言也不怎么特别。
克拉维斯就这么吊着皱起了毛发浓密的眉间瞪着自己的狼——变身之后的梵克汉,俯视着包围并拘束着自己的无数手臂。
「再有的话……是人偶师吗。真是一对奇特的组合呢」
话音刚落,他把手……几秒钟之前都还被人偶的手臂紧抓着的手一挥,抓住克拉维斯的无数手臂就被接连斩断,落在地上。如镜面一般的断面在地上一滚,像是融化到了地板里般消失了。
接着克拉维斯转身对准了窗。顺着这么转身,把还挂着一头狼的手臂用力挥了过去。
被粗粗的牙齿咬穿的手臂承受不住这股力道,从手肘处断开。
在挥洒四散的血滴的同时,梵克汉被以凶猛的力道丢了出去。撞碎了玻璃窗,还撞穿阳台的围栏,可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没能收得住,顺势猛撞到了隔路相望的另一边的公寓上。
发生了爆炸一样的震天响响彻四周,这股力道的反作用力也化作了狂风,将直人家里的东西悉数掀翻。
直人双手在脸前交叉,试着保护自己和拉凯尔。等到卷起的狂风和烟尘稍稍平息之后,这才连忙抬起头来。
克拉维斯脚踏着粉碎的玻璃,丝毫不在意窗框上还插有碎玻璃,直接一把抓了过去,打算就这么从阳台上出去。
顺着面露苦笑的克拉维斯的视线,直人也跟着朝外面看去。
只见对面那公寓墙上有一个矿坑似的痕迹,而边上则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之一就是刚刚被丢出去的梵克汉。他现在已经回到了青年的模样,顽强地把手臂跟木桩似地插进公寓外墙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站”在了墙上头。
而他下方,有一道淡然站在从墙上伸出的巨大人偶手臂上的身缠紫色斗篷的人影——正是雷利乌斯。
尽管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不过肯定是在瞪着这头。
克拉维斯一边眺望着他们一边轻轻甩甩手腕,像是确认情况地捏了捏。那只手刚才确实是被梵克汉扯断了才对。但现在已经一道伤口都没留下,甚至还连被撕破的衣服都恢复了原样。
「尽管有些匆忙,不过今天还是就此失礼了吧」
克拉维斯边这么说边很稀松平常似地把手搭在了阳台上。
他扭过头来,隔着肩膀,用深深的,深到了甚至看不出感情色彩的眼瞳看着在直人身后一步远的女儿。
「这身衣服品位不错。很适合你」
「……这是遥借给我的」
拉凯尔轻轻抓住罩衫的前胸,有些炫耀似地抬起头来。
他仔细地端详了一眼直看回去的她的身姿。
「那么,请好好珍惜吧」
眼睛一眯,克拉维斯就轻盈地高高地越过了阳台的栏杆。
「等下……!」
直人不由得连忙伸手制止。不过这完全是自己的杞人忧天。
因为跳出去的克拉维斯轻轻落到了隔着一条路的对面公寓的楼顶上,确认到追踪自己的那两人跟着跳上来之后这才转身走人。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在看电影了。克拉维斯一跳就落到了旁边的那户人家的楼顶上,而梵克汉和雷利乌斯也把楼顶当做了寻常道路似的,毫不犹豫地追赶在后。
三道异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还没等数到十,就已经分不清到底谁在朝着哪个方向,现在正位于哪里了。
能明白的……只有这件不得了的事态,暂且算是告一段落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居然变成了让直人的常识无法理解的事情的盛装大游行呢。直人摇摇晃晃地回过头去,从阳台处看得到的室内情况让他哑然失声。
一言概之,就是一片惨状。窗玻璃粉碎之后散落到了阳台和窗边,客厅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掀翻在地。木地板被削掉,墙被打穿,连天花板上都开有好几个洞。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被那么超规格两个的怪物——算上雷利乌斯的话就是三个怪物曾在这里大打出手。而受损的地方仅限制在直人房间和周围一带,这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但很不可思议的是,看起来是被无差别地席卷过的房间里头,只有直人和拉凯尔所处的地方还有厨房,加上放在桌子上被喝了一半的红茶毫发无损。
「这么……这是要、怎么办啊……」
肩膀耷拉下来的直人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场看起来简直像是发生过瓦斯爆炸一样。但是最具代表性的瓦斯源头,也就是厨房毫无损伤的话那爆炸的理由也就说不通了。
直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真正的户主,也就是遥和雪说明这样的一副状况。
「啊,对了啊,遥!」
才一想起,直人就猛地抬起头来。直接跳过了玻璃碎边冲进了房间里。
立刻挥开客厅一旁的挂帘,确认里面的情况。
然后……他看到了身上盖着一张毛毯的遥正紧抱着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