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因为如果得不到那个应该弄到手的东西的话,自己在一年后别说要让遥幸福了,反而会变成一个令她不幸的存在。
这下直人再一次切身到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苍。
「……如果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该去睡了」
直人姑且注意了一下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变得太冲,同时装作很累似地站起身来。事实上他也确实累了,身体很累,精神更累。
「好的好的,晚安了~」
正当直人像是想要逃避问题的时候,雪并没有强行挽留他,只是随性地这样问候一声,然后像是在表示感谢他的款待似的举起红茶杯。
即便是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她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体贴着直人吧。这种像是倾注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一样的稀松平常的爱意让直人回以一声苦笑,接着转身打算离开客厅。
然后他的后背……
「直人」
传来了雪和平常时的招呼有些不同的,语气稍稍强硬的嗓音。
直人扭头隔着肩膀往回看去。
而雪并没有扭头看向他,只是看着马克杯里头对他说。
「对御剑机关多留个心眼」
那是一句了解内幕的人才会说的话。即便没有指代具体的什么事情,不过那确实是知晓了某件事情的只鳞片爪的人才说得出的话。
直人没办法糊弄了事也没办法含糊其词,更别说追问雪知道什么。他只能就这样乖乖把头扭回来。
之所以没有随口就反问雪,都是因为这么一问会把她牵扯到这边的事情里来。无论她知道什么,既然不是当事者,那就是无关人士。正如他对遥的坚定思念,他同样不想给雪添任何的麻烦。
「晚安」
留下这句话之后,直人就顺手关上了客厅的门。
……真是个安静的夜晚。不过依旧是个很棒的夜晚。
被淡淡的黑云遮盖的月亮显得朦胧绰约。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自天而降的雨水打湿了街道,把四处都淋得湿漉漉的。拜此所赐路灯显得很耀眼,而暗处很黑。如果想要踏足这片浓厚阴影的话,那么迈出那充满勇气的一步之后,那人将会被夜影眨眼间吞没隐藏。
夜已深了。
突如其来的雨水卷带的湿气加上始终无法下降的气温,让新川滨的车站前头被笼罩在令人不快的湿热之中。多亏了这样,才令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让偏离了中心大道的羊肠小径那头的古旧游戏厅后头的一带成了死角。
所以。即便他在潮湿的深野里独自一人路过那片水泥墙,也不会有人目击到他的那股异样姿态和瘆人气场。
从阴影到阴影,从幽暗到幽暗。男人踏着流畅的步调走进了停车场一旁的小公园里。
那是个叫人不舒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立领西服的身体又细又长,更加细长的是从中伸出的手脚。
被仔细梳整过的灰色头发,乍一看像是个很适合出现在社交界中的绅士,不过那张有着尖尖下巴的脸的大部分都纹上了黑色刺青,表明他并不是那种见得光的世界中的一员。眼光尖细,和人类的暖意完全不符。要说适合怎样的形容的话,那就是冷酷的残忍了吧。
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寄宿着升腾的热情,他站在了那道没有一道伤痕的灰色水泥墙前。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就连些微的涂鸦都没有。
可他倾注在上面的视线却像是感觉到那上面有什么东西似的,然后缓缓抬起长长的手臂抚摸那道冰冷的墙。
慢慢地,用手掌抚摸墙面。
然后,墙上简直像是渗血似地浮现出了鲜红的文字。
他猛地把脸凑到了浮现出来的文字前。像是在逐个确认文字似地阅读、记忆。
「……这还真是、相当有意思的邀请函呢」
细细的眉毛挑了挑,嘴角浮现出锐利的笑意。
甚至还把鼻尖也凑近到了鲜红文字跟前。鼻子咝地一声使劲闻闻上头的气味,手掌反反复复地确认其存在似地抚摸文字串,接着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
他的舌头莫名的长,而且上面也有和脸上相同的黑色刺青。而那根舌头黏嗒嗒地舔舐了墙面。
「啊啊……」
这究竟是了然于心还是感慨呢。他深深舒了口气之后一边抚摸墙壁,一边站起身来。有什么东西从阴影深处迅速靠近了他的脚边。
──吱呀呀呀。
带着甲虫蠢动一样的声音靠过来的,是一只人头大小的奇怪虫子。尽管像是消融在夜色之中似的看不太清,不过男人知道它身上是深深的青蓝色,还带着圆咕噜的红黑色眼球。分成好几节的平滑身体似乎受了好几道伤,让它的动作看起来不怎么灵活,甚至有些笨重。
俯视着在这样一个状态下依旧渴望主人似地紧紧靠上来的异形,男人用抑扬顿挫明显的语气对虫子说。
「辛苦你把她引诱到这里来了。本想着有气味也行了……不过多亏了你,我连她的味道也给记住了。得感谢你」
说话的嘴角露出笑意。男人缓缓抬起脚,一下子就往虫子后背踩下。
坚硬而纤薄的东西破裂的声音,还有柔软的肉体被挤爆的声音被深夜的公园掩埋。肉体内侧满满当当的绿色体液四处飞散,然后立刻被外头的空气蒸发。之后只是留下了一道像是焦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