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格来想的话会这样的可能性更高。估计是正在做午饭等着直人和拉凯尔回来吧。
而在这么一个时候,穿着一身沾血的T恤回去的话,遥到底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至少的话,肯定会误会他受了重伤,然后担心得不得了吧。
「拉凯尔,你听好了。我们来确认一下流程。你首先进去,吸引住遥的注意力。然后我趁着这个机会溜到房间里,换好衣服之后再跟你汇合」
「……虽然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同性」
拉凯尔一脸不情愿地挪开了视线。从在回家路上制定作战会议的那一刻起,她就明显不太能接受这种做法。
但是现在也只能让她勉强下自己了。
「算我求你了。这要是让她发现了,之后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的。……我知道了」
拉凯尔先是对直人的哭诉感到厌烦,然后像是萎靡下去似地没了力气,然后重新面朝向了玄关大门。
直人立刻就把钥匙插进去。在直人的催促下,很不安地看了看直人,然后动作僵硬地走了进去。
(……有这么不情愿吗)
直人躲在门的阴影处,看着拉凯尔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样子,在心底里无语了。
那个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的拉凯尔,居然只不过是让她和遥两个人稍微闲聊一下就会展示出这么懦弱的一面。
(没事的……吧)
分明是自己半强硬地让她先进去,这下却有些担心了。
然后直人紧贴在门上,通过动静来判断她有没有顺利完成任务。
听不太清楚。一般想来的话,注意到拉凯尔会来的遥应该会用一句「欢迎回来」上来迎接的,然后会对直人不在而感到疑惑。接着必须趁拉凯尔想办法糊弄的时候把作战完成到最后一步。
但是……遥的那一声「欢迎回来」却一直都听不到。
甚至还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这里是栋好公寓,不过像这样把耳朵贴在门上的话还是可以隐隐听见里头的声音的。
冒出了疑问的直人移动到了门和墙的缝隙之间,继续竖起耳朵听。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拉凯尔一直保持沉默倒是能理解。但是那个遥在拉凯尔回来之后却一声不吭实在是太奇怪了。可如果遥不在的话,那应该也能听到拉凯尔回来给自己开门的声音才对。
这实在是安静过头,到了异常的地步了。
「拉凯尔!遥!?」
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如此的直人立刻打开了门,闯进里头去。
随便把鞋子脱下来一丢就走到了走廊上。这时,他看到了拉凯尔就站在笔直的走廊前头。
太好了,拉凯尔没事。但是样子好奇怪。她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喂,拉凯尔,发生了什么!?」
隐约察觉家里的气氛和平常时不太一样,这让他的胸口一震不安。直人连忙带着大大的脚步声冲进了客厅里,用力拍了拍愣在入口处的拉凯尔的肩膀。
他想把她拉过来。可她的身体一动不动。
简直像是被定在原地似地一动不动。
而直人居住的公寓里。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有一个陌生人坐在上面。
听到了直人的脚步声,来客像是扭动身体似地慢慢扭过头来。
「啊啊……我打搅了呢」
那是甜美到令人发怵,像是能把耳朵都融化掉的嗓音。
那是个一头黑发长得很不科学的男人。扭过来的那张脸上没什么血气,皮肤白得可怕。但其中的眼瞳却闪耀出鲜艳的血红。相貌之中透露出一股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美。
「你就是『黑铁直人』吗」
被点到名的直人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根无比锋利的线,在错觉之中将直人给杀了。
他身上的小举动,微微的呼吸,都变成了比纸还要薄的刀刃切割直人四肢。那种妄想在不断侵蚀他的感觉。
一动就会死。他毫无根据地这样觉得。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直人身边的空气抖了抖。他听到了拉凯尔的声音,听到了她在用挤出来似地,颤抖的声音轻声说。
「父……父亲大人……」
直人为理解而这句话花了足足三秒。然后又花了五秒理解那是在说眼前的这个黑发男人。
(父亲大人……!?)
直人甚至没办法把自己的疑问变成话语,只能用看着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那样的眼神看着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明是个令人倒吸一口气的美男子,但是却和什么强壮或强韧之类的形容相去甚远。
但他却带着一股会让人的比本能更为靠近根源的地方颤抖的寒气,以及不可触碰的魔性。
「初次见面。小女受你关照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