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食物的~」
尽管鸦丸完全不理会成海,她却仍然自顾自地奸笑着说出这种话。我看不下去,叹了一口气说:
「成海,别用猫来妄想男色情节。」
成海闻言,不解地瞪圆眼睛,转过头来,对我说:
「咦?你在说什么啊,鸦丸是女孩子喔。」
「……咦?」
我下意识地望向鸦丸的臀部,确实没有下垂的部位。之前我一直刻意不去看那个部位,所以完全没发现。
「那干嘛取这种像公猫一样的名字……一般听了都会以为是公猫吧。」
「因为它之前看起来黑黑的、圆滚滚的,所以就取名叫鸦丸了。不过……最近它瘦了很多,是不是该改名了呢?」
对了,第一次见到鸦丸的时候,她也说过鸦丸「才一阵子不见就瘦了许多」。
「突然改名的话,鸦丸会很困扰的。你说是不是啊?鸦丸。」
小柳小姐从店内出来,手上端着盘子,上面盛着一块有点大片的肉,看起来像是鸡胸肉的样子。鸦丸兴奋地抬起头,跑到小柳小姐身旁,「喵~」地发出撒娇般的叫声。
「来,这大块的肉也给你,你就把那片鱼吃了吧。只吃蔬菜的话,对身体可不好喔。」
小柳小姐蹲下来,盯着鸦丸的眼睛说。它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不停地喵喵叫,用头顶着小柳小姐的和服下摆,然后往后走了一两步。
「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这家店。这肉你就自己带回去吧。」
鸦丸抬起头,朝着小柳小姐鸣叫了几次。而小柳小姐则总是摇着头道歉回应。鸦丸见状,失落地回到盘子前,开始撕咬着鱼肉片。
昨天似乎也看到了相同的情境。我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拿起茶杯喝一口茶。昨天我还当鸦丸是雄猫,因此我以为它是把小柳小姐当成是雌性对象追求,想要约她一起去玩。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鸦丸究竟想带小柳小姐去哪?我内心浮现了这个疑问。
女性想给女性看的东西,或是想给可信赖的人类看的东西……它想把食物带回去给谁呢……?那个对象,没办法跟着它一起来……消失一阵子之后变瘦,同时多了这样的一个对象,而且是它想分享食物的对象……
忽然,昨天阿光君小姐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
偷布的猫失踪了一年左右之后回来,瘦了很多,而且常跟五、六只「年轻的猫」一起来家里。
我曾听说猫到了一岁左右,体格就会成长得跟成猫差不多大。在偷布猫刚消失的时候,那些「年轻的猫」是否就已经是「年轻」的猫了呢?
鸦丸失踪了一阵子之后变瘦回来,就跟阿光君小姐提过的猫一样。只是,鸦丸只离开了一个月左右。第一天见到鸦丸的时候,它之所以慌张地跑掉,会不会是因为察觉了有谁跟在自己身后?也就是说,「年轻的猫」不只年轻,年纪应该是更加地……
「鸦丸。」
我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鸦丸身旁蹲下。它并没有逃跑,只是转过头来,一直注视我的双眼。
「难道你生了孩子吗?」
小柳小姐跟成海在我身后听了,惊讶地说「咦?你怎么这么说?」,而鸦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移开眼光。
「如果你有困难,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对方只是一只猫,我干嘛这么认真地对着它说话?虽然脑中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觉得,姑且不论其他的猫,只要我认真地表达,鸦丸是能够理解的。
鸦丸注视我的眼睛一会儿,然后轻巧地转过头去,继续吃完剩下的鱼肉后,叼起了小柳小姐放下的肉块,小步地走了起来。走了几步之后,它转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扭着尾巴摇了几下。
我认为它的意思应该是「跟我来」。于是我留下在一旁哑口无言的成海与小柳小姐,跟在鸦丸后面走。
我跟着鸦丸,走进它平时进去的巷子里,穿越一间长屋后,来到了一间小房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鸦丸钻过了木门板的裂缝,走进屋内。我可没办法用一样的方式钻进去,于是我试着往旁边拉开门,却怎么拉都拉不开。
该怎么办呢?或许该去找其他能进屋内的窗户吧。就在我如此打算时,木门内侧传来一声「碰」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心想「不可能吧」,但还是用手再拉了木门一次。结果,这次木门竟然轻易地就被我拉开了。我悄悄地从门口探头往内看,看到门边倒着一根长棒子,疑似是原本用来顶住这扇木门的顶门棍。
……刚才棒子倒下会是偶然吗?还是说,是鸦丸为我拨开的?我想应该是后者吧。
走进布满灰尘的屋内,纸门板上到处都有破口,阳光从破口照进来,室内意外地明亮。
我往玄关内第一个房间里一看,某个物体在房间角落蠕动着。而鸦丸就蹲在那物体旁边。
该不该脱下雪駄呢?我烦恼了一会儿。虽然这里没人住,而且房间本来就是脏的,但是穿着鞋子踏上别人住家的玄关应该不太好,因此我决定脱鞋。回家后上玄关前先洗脚就好。
一脚踏上式台时,式台发出了「嘎嘎」的摩擦声响。我抬起另一脚,直接踩在榻榻米上,同样发出了「嘎嘎」的摩擦声。地板感觉起来不像是会脱落的样子,不过也不知道这间房子多久没人保养了,还是小心为妙。
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每一步都仔细地确认脚下的触感后,才继续跨出下一步。靠近房间的角落后,开始听见了细微的「咪——」或「哪——」的叫声。
「我可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