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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这样而已。我想要的就只是这样,不必更多、也不要更少。
然而,谁也无法保证那样的关系会永远持续下去。到最后抵达的终点,可能跟表白后被拒绝的情况没有两样。
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什么都别说会比较好。
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什么事都不发生,不采取任何行动,我就能够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一定。与其冒险,我宁愿维持现状。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当我想以此做结论的时候,卡在喉咙深处的那颗大石却愈显沉重,让我甚至有了无法吸入空气的错觉。
干脆,把一切的心意都告诉她,这样会变得轻松吗?
要是那么做,无论结果如何,恐怕我以后再也不会像这样安慰着哭肿双眼的成海、在内心想着「换做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让她这样哭泣」、闷闷不乐地想着这些事。
而我跟她睽违十年的奇迹重逢可能会因此化为泡影。或者是,展开两人之间不知何时会结束的关系,每天为此担忧得提心吊胆。
到头来,无论选择哪一条路线,都不会是一条轻松的路。
既然这样,干脆赌一把,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但是,可是——
眼见心中的天秤要往右倾的时候,又再度往左倒去。以为要静止下来的时候,又动了起来。怎样就是想不出答案。
这时候,我想到自己都忘了眼睛还闭着。我睁开眼睛,戴上眼镜。司空见惯的室外灯光感觉有些刺眼。
于是我一下子闭上眼、一下子又微微地睁开,等到眼睛习惯之后,又将视线移往右肩的方向。
当然,身材娇小的成海坐着的时候也很矮,不可能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方,只能靠在我的胳臂上睡着。
她那张睡着的脸朝上,嘴巴因此微微地张开着。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有时候还会发出「嗯啊——」这种怪异的鼻声。看到现在这样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在公司的时候竟然能那样彻底掩饰自己。
除了成海之外,我没有其他称得上是朋友的对象,因此我不清楚一般的朋友之间都是维持着什么样的距离感。但是,对于身为男人的我,成海这样未免太没戒心了。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代表她没把我当男人看待。
不过,说不定原因不只如此——我隐约有这种感觉。
说不定,不是因为只把我当朋友、或是不把我当男人,而是——因为是我的关系。有没有可能是如此呢?
我仔细地盯着她的睡脸看。这时候,成海突然皱起眉头,使劲地用头顶着我的肩膀。
她调整几次头跟脖子的角度,轻微地给了我几记头槌之后,似乎是找到了刚刚好的位置,一下子安分了下来。
现在这个瞬间,对成海来说,或许我就像电车门旁的墙壁一样吧。也就是电车中七人座位旁边那个位置,在上下班尖峰时刻,占得到那个位置的学生或上班族就能靠在墙上享受短暂的安稳休息时光。
不过,说不定对她来说,能成为那墙壁的,只有不被她视为男性、也不是朋友的我。
我无意间发出「呵」的声音。虽然手上没有镜子,所以看不到,不过,或许我现在正在笑着。
我一边留意不移动身体,同时以左手伸进长裤口袋,拿出手机。
虽然右肩动不了,不过手肘以下的部分勉强还是可以动的。因此,我还是能把手机放在右腿上,用双手打电玩。
总之,我决定现在先不想了。现在这个状况感觉意外地不错。虽然也有感到难过的瞬间,但也不至于难受到要死的地步。
相信不久之后,我可能就会受不了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抛下对未来的不安,对她说出在「要不然」之后接着想说的话吧。
所以,现在,就先维持现状吧。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我开始玩起了游戏。耳中听着她睡梦中细微的呼吸声,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与重量,挑战右手实际上受到限制的限制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