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疑地说出奶子这两个字。」
「对不起。」
被骂了。
今天的工作跟往常一样顺利。要是没有临时追加的工作,今天应该能准时下班。
今天的晚餐就在路上买吧。我要在晚上七点前回到家,不知道今天能够破关几趟呢?
我在脑中盘算着这些事,同时把我做好印出来的资料钉上钉书针。
工作告了一个段落之后,我抬头看看时钟。刚过下午三点半。
今天的工作就只剩准备明天要交的一些资料,现在应该可以休息一下。于是,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二藤,你要去抽烟吗?」
桦仓先生靠在椅背上伸懒腰,转头对我问道。
「是。」
「我也去吧。」
咦?之前不是说过要戒烟吗?
我瞬间停下了动作,桦仓先生上半身往后使力,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偶尔还是想吸啦。你就请我一根吧。」
「……好。」
我察觉他并不是真的想吸烟,而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闯祸了吗?不会吧,今天没什么特别不得了的工作。那会是昨天吗?昨天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才对。
想也无济于事,还是别想了。我追着先走出去的桦仓先生前往吸烟区。
吸烟区没有其他人。
我跟桦仓先生各自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装咖啡后,走进用玻璃隔板围起来的区域。我从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掏出香烟与打火机,交给桦仓先生一根烟,为他点火。
桦仓先生靠在窗框上,吐出第一口烟。
我喝着咖啡,静观其变。不过就气氛上来看,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我也将背靠在桦仓先生身旁的大片窗户上,叼起香烟。
点火,稍微吸一口,然后吐出。白烟在眼前窜升,在空中萦回缭绕了几秒,然后被抽风扇吸去,逐渐消散。再吐一口烟。这一口烟比刚才还要多一点点,在空中多停留了一、两秒之后,一样地慢慢消散。
「二藤。」
桦仓先生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看来他并没有生气。桦仓先生这个人的情绪经常会表现在口气或表情、态度上,很容易观察得出来。
「是。」
「该怎么说呢……你可能会嫌我鸡婆。」
桦仓先生搔着头,态度有些犹豫。
与其说是难以启齿,看起来比较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烦恼着。
「……我说你啊,叫得出所有同期同事的名字吗?」
对于他要说的话,我事先并没有预设任何想法;但他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让我有一点困惑。
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应该认得三个人左右吧,只认得长相就是了。」
「你这期有几个人?」
「应该有六个吧。」
「错,含你共八个。」
桦仓先生吸一口烟,呼气。不,或许那是在叹气。
「我平常跟他们没什么交集。」
「那么,同课的同事呢?」
「大家的工作都是各做各的。」
「坐你对面的跟旁边的人是谁?」
「……应该是山田跟小林吧。」
「坐你旁边的叫马场,对面的叫江端。顺便告诉你,马场跟你同期。」
说完,桦仓先生这次毫不掩饰地叹了一口气。他看起来并不是在生气,但似乎对我感到傻眼。
「我明白你对工作的心态,也不否定那样的想法。」
桦仓先生稍微挺起身子,右手拿着香烟,伸向烟灰缸。手指轻轻一敲,一声不响地让烟灰掉进烟灰缸。
「我看,你还是要多跟社会或他人建立一些关系比较好。」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下子,然后又马上像刚才那样靠在窗框上,开始喝咖啡。
桦仓先生虽然只大我两岁,却是职场上可靠的前辈。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很会照顾人,人又满好的。虽然面貌凶恶了点。
大概是因为这种个性,尽管他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是个拥有几个部下的主管了。而我也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他是我的主管。
今天的午餐时间过后,桦仓先生被课长叫走,离开了座位一下。说不定课长在那个时候,对他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吧。即使事实不是如此,或许他本来就很在意这件事了。至少他会这样特地把我找出来谈这件事,应该跟课长那时找他说的话脱不了关系。
桦仓先生总是很照顾我,也很常跟我聊工作以外的事。他是全公司内唯一跟我交换过社群软体帐号的联络人。把这样的前辈当成朋友或许有些失礼,不过,跟我学生时期那些只有在同班的期间才当「朋友」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