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事件,在我们清醒后的第六天早晨,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那天,我们四人正悠闲地享用早餐。
——忽然间,现场响起巨大的碎裂声,两个黑衣人就从食堂的阳台闯人。
「「唔!」」「呀啊啊!」「!」
我和小彻几乎同一时间起身备战,莎克雅害怕地抱住脑袋躲到桌子底下,院长呆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入侵者。
入侵者落地后重整架势,立即采取下一步行动。
其中一人以意外迟钝的动作冲向我,而另外一个人——
「小彻!」
「我知道!」
——则是动作奇快地冲向院长。我赶紧对离她较近的小彻下达指示,但小彻在我发令前就先行动了。
对方声雄力猛地企图攻击院长的脖子,小彻在千钧一发之际踢开敌人的手臂。确定院长没有大碍后,我也把注意力转回逼近我的敌人。
「(这边的……比较弱!)」
用黑色斗篷深深盖住眼睛的人,逼近我的动作看起来显然不擅长战斗。对方右手紧握着短刀,即使动作迟钝,当中还是带有杀意。我打算退到后方,以避开第一记攻击——
「咦?」
——刹时,我察觉有某样东西精准又快速地飞向我脸庞。我急忙用手背弹开攻击,同时感受到有种击破物体的触感,四周也被烟雾所笼罩!
「(糟了!是陷阱!)」
入侵者趁我看不到东西,挥刀砍向我的脖子……我的背部冒出大量的冷汗。
「(该死,我的身体远比自己想像的迟钝!动作不够俐落!)」
我在复原后也有察觉到异状,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问题会如此致命。这几天忙着搜索而疏于锻链,或许也是动作迟钝的原因之一。总之,我的身体非常沉重。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个敌人动作迟钝,却很了解我的行动模式。再加上,这种从诡异角度攻击我眼睛的飞行武器……)」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最坏的想像。在不清晰的视野中,我隐约看到入侵者怀里的法仗顶部在发光。等我心知不妙时,已经太迟了,光芒包覆我的身髓,带来了致命的变调。
我勉强向后跳开,跪在地上试图理解自己身体产生的异变。
「(唔,痛觉果然被强化了,用力跪在地上时膝盖很痛。那么,我失去的部分器官是什么?……我还听得到声音,所以应该不是耳膜……)」
我看穿了入侵者的身分,压抑着动摇的心情,尝试把握现状。但是——
「(唔……头好晕……!)」
我的脑袋产生晕眩感,此时入侵者再次持刀攻击我。对方虽是战斗外行,但无奈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再加上异常的晕眩感作祟,连要勉强闪过外行人的小刀都有困难。最糟糕的是,敌人还发射石头进行援护射击——也就是「烈日恩惠」,使我陷入超乎想像的危机。
「(可恶,为什么你们变成敌人会这么难对付啊……!)」
我拼命闪躲蒙面黑衣入侵者——不,是法迪欧·梅克路斯的攻击,并且确认小彻的状况。
「唔——喝啊啊啊啊!」
「!」
——小彻也面临苦战。看他对手的动作,肯定是我们之前碰到的医生——风金。我和小彻现在都没拿武器,近身格斗术也远比不上他,身为勇者的小彻也难以抗衡。不过,小彻凭着坚韧的身体和超常的力道,勉强还有一战之力……打起来虽然吃力,但应该还没有危险。
我才刚松一口气,又开始晕眩了——梅克路斯趁我重心不稳出手攻击,我不禁往他的胸口挥拳反击。但我的拳头挥空,而且梅克路斯也在不知不觉间从我眼前消失了。
「(什么!)」
我大为震惊,随后有股不妙的气息逼近我的脖子。我没有仔细确认,直接向前扑倒躲开攻击。刹那间,后颈有股刀子滑过的触感。当下我做好了领死的觉悟,所幸只是风压掠过我的脖子,差一点就被砍中了。
我顺着扑倒的动作在地上翻过身,然后和挥刀进击的梅克路斯四目交错……我忍不住怒吼道:
「梅克路斯、路乌!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没有合理理由……小心我大幅删减之后的旅费!等于你们再也不准观光!」
我知道不该在兵凶战危时说这种话,但我不希望小彻对入侵者的身分太过惊讶,所以刻意选用这种玩笑话,不料——
「「!」」
——梅克路斯的动作和「烈日恩惠」的射击都停止了。
「(……?难不成,他们真的被那句话吓到了……?)」
胆敢犯下这种罪行的人,会被这种轻浮的讲法说服吗?
我对此深感怀疑,但梅克路斯拿着刀呆站在原地……然后,对另一个入侵者大吼: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风金!跟你讲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种很有梅克路斯风格的语气,反而让我们很讶异……从这种讲话方式来看,他们应该……没有被操纵?
我和小彻为此动摇时,风金也莫名停止攻击小彻,转过来面向我们。
「……出乎意料的状况呢,事情又变得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