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迪欧的说法,这玩意的缺点是太敏感,连一点点有毒物质都不放过,但这反而让人可以信赖它的效果。
法迪欧拿起师父递回的汤,他先吞了一口口水,再把毒物探测器的前端插进汤中——
「……………………」
等了许久,探测器就是没反应。法迪欧不知道为何露出不解的模样,满额大汗地用探测器搅拌毒汤,但探测器依然没有反应。法迪欧拿别人的汤碗来测试,还是没有反应。他改用刚才的杯子来试探测器有无故障,这次就有中年男性的警告声,可是拿回毒汤里测又没反应。
……也就是说……
「「「「……………………」」」」
大伙面面相觎,各自吞了一口口水。
这……反倒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啊。
因为……如果这是毒物,我们还有正当理由可以直接丢弃。可是如果这东西能吃……
「「「「……………………」」」」
我们四人开始浑身发抖。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我们发了一个毒誓,那就是……绝对不可以浪费食物。一开始我们就知道大伙手艺不好,煮出来的食物可能不会太好吃。即使是这样,只要煮出来的东西还算「食物」,我们就该努力吃掉。不玩得绝一点,就无法期待在短时间内迅速精进手艺,最重要的是这样对食材太失礼了。
话虽如此……这也太……太超过了吧……
「探测器……表示这东西是『没问题的食物』耶……」
「「「…………」」」
大伙听了我的话,身体抖了一下。
……我们像游魂似地回到自己的位子,茫然若失地凝视毒汤,再哀怨地眺望营火。
这样的行为重复几次后,所有人像是稍稍陷入催眠状态般扼杀自己的心灵,接着担任今日司仪的师父开口说:
「…………上吧。」
「「「……(点头)」」」
我们无奈点头的模样,宛如被送上不可能生还之战场的部队。
大家像机器人般舀起液体,缓缓地送到嘴边,然后……所有人一起——
「「「「开动了!」」」」
——我们以前所未有的了亮声音大喊,发狠吞下uwepwlslfj;adoaurijf;akdruwpruokife;dj。
等我醒来已是白天了。阳光穿透小型的巨蛋式帐篷,刺激我的眼睛。树木在风中摇曳,鸟儿发出规律的叫声。我缓缓起身拉开毛毯,往两旁看去,发现路乌和法迪欧一如往常,以我为中心躺成一个川字。酣睡的路乌流着口水,法迪欧则睡成扰人又随意的大字形。
我愣了一会,准备像平常一样起身刷牙——
「咦,不对不对!咦?怪了?为什么会是早上?」
我这时才终于发现事态异常,连忙摇醒法迪欧和路乌,接着再冲进女性帐篷里,打算立刻摇醒师父——
「嗯…………呼……」
「(啊,想不到师父的睡脸这么可爱。)」
我的手还搭在师父的肩上,就不小心愣在了原地。仔细想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睡脸呢。
——下一秒,师父突然醒来。我们四目相对,师父顿时满脸通红。她紧握住毛毯边缘,一脸惊讶地说:
「小……小彻?为什么你会在这边的帐篷里……啊!难……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夜袭?」
「夜袭?呃,我听不太懂耶,总之已经早上罗,师父。」
「咦……啊……」
师父确认已经天亮之后,也恢复冷静了。可不久她又愣住了,这次产生的动摇和之前不同。师父迅速起身让我退开,然后按住自己的头部沉吟道:
「我……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睡在帐篷里?」
「我在意的就是这个啊,师父。」
后方的另一个帐篷里,法迪欧和路乌似乎也发现到情况不对劲。我感觉到他们开始陷入慌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该怎么说呢,我们先把情况整理一下……」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得知自己完全失去了昨晚的记忆,并一同调查、确认状况……结果揭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听完所有报告的师父,先吞了一口口水,再对我们说明事件的全貌。
「我们后来喝完汤,比平常更仔细地收拾晚餐,之后也确实扑灭营火,连今天的旅行准备都妥善完成,还规规矩矩地换好睡衣就寝……但没有人记得这些事。而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体状况异常良好,跌打损伤也全恢复了。」
我们点头同意师父的描述,一阵诡异的沉默气息支配现场。
法迪欧的毒物探测器确实没有失灵。从这个状况来看,这不只没有毒,还是一道对身体很好的料理。而且善后工作我们也做得很好,除了丧失记忆以外,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正因为如此……
「「「「(反而超恐怖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的我们,真的是我们本人吗?为什么我们会变得这么认真严谨?就算这道料理对身体再好,哪有一晚就能治好伤势的食物啊?不会有副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