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区中心的状况却令他震惊不已。
他为何如此惊讶?
——因为所有的外国商会都不肯卖出手上的黄金。
他一开始以为对方囤货是为了提高卖价。
但是他猜错了。
不论艾尔克提出多么好的条件,对方坚决不点头。
所有商会一照面就让艾尔克吃闭门羹,完全没有交涉的余地。
推说有别的生意需要这些黄金。
但所有人拒绝时都十分冷漠,感觉不出开创新事业特有的积极。
他们的态度简直像是……事不关己。
(到底怎么回事?根本无从下手……!)
艾尔克与部下以为那些商会打算高价拋售,才会大量囤积黄金。
那顶多砸大钱就能拿到黄金。
然而状况却不如预期,那些商会根本不接受任何交涉。
意料之外的险境让艾尔克纳闷不已,脑袋一团糟。
……但是,他的直觉早已触及整起事件的核心。
◆◇◆◇◆
弗雷亚加尔德帝国皇都多拉亨。
罗泽林的豪宅就坐落在皇都的高级地段。罗泽林收到部下回报,得知艾尔姆正在四处奔走搜集黄金。他左手把玩玫瑰,从面北的窗户远望艾尔姆共和国的大地,淡淡一笑。
「仙梅,市场似乎乱成一团了呢。」
妙龄女郎——李仙梅坐在床边,她听见罗泽林故作糊涂的发言,有如银铃般轻笑道:
「瞧您说得事不关己似的,真可怕呢。明明是您自己点的火。」
没错。
艾尔克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是真相。
一连串收购黄金的垄断行为。
起因并不是各大商会私自进行内线交易意图获利。
而是阿兹尔、拉坎以及弗雷亚加尔德三国勾结设下圈套,打算让艾尔姆的信用一败涂地。
「那群笨狗再四处乱窜也无济于事。乍看之下是商会(Company)在垄断黄金,实际上是me们国家在操作。这不是company之间的business,而是用货币在打仗呢。」
商会只是窗口,艾尔姆再怎么跟窗口交涉都是白费工夫。
金锭的所有权不属于商会。
商会不能擅自卖出黄金。
更别说黄金的主人还是商会隶属的国家,他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艾尔姆凑不出黄金,无法履行契约,国家的信用自然会破产;强行扣押黄金或限制输出会违反刚缔结的财产保护协议,还是会失去信用……艾尔姆选哪一边都是死路一条呢。国家货币一旦丧失信用,我们想把汇率压多低就压多低。我们扣住艾尔姆的命脉,更容易通过有利我国的条约……您真是个大坏蛋呢。」
「……是那群傻瓜太愚蠢了。他们靠《四大元帅》的无能建了个国家,终究只是一帮低能土著的贫民窟。学识、尊严只埋藏在高贵的血统中,区区杂种根本不可能像样地治理国家。贱民没了Blue Blood的支配,根本活不下去……是不是呀?」
罗泽林朝送上报告书的年轻女仆看了一眼,问道:
「你们既没学识又没尊严,还能做些什么?」
「…………」
女仆走近罗泽林,跪在他身前,开始舔他的鞋子。
她很清楚。
这个男人手握大权,别说是自己遭殃,他甚至能让自己所有亲人死于非命。
没错,就如同那一天。罗泽林心血来潮就抓走自己,还将她的未婚夫送上死刑台。
女仆只能伏首跪地,拚命取悦罗泽林。
罗泽林满足地俯视女仆的模样——
「……就是这样。你们一无所有,只能向Blue Blood阿谀奉承,舔著me们的鞋,趴在地上苦苦挣扎。这才是贱民该有的模样。」
罗泽林家代代靠血统世袭帝国的重要职位。这个法则对他们来说无庸置疑,也绝不能有一丝动摇。
因此倡导「人人平等」的艾尔姆共和国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恨不得这个国家就此消失。
同时——
「错的不只是艾尔姆。现任皇帝陛下(Kaiser)好战成性,继位后过于重视武力,连带让弗雷亚加尔德帝国逐渐出现偏差。那伙来路不明的野狗竟然享有《四大元帅》的美称……不胜晞嘘呀。」
罗泽林说著。
必须有人来导正错误。
「败给艾尔姆的那一仗必定让《青之元帅》垮台……Me再透过这次计画让艾尔姆丧失信用,想必能让Kaiser清醒过来。唯有血统才是一切,高贵的Blue Blood才适合成为支配者。等到时机成熟……Me就要教教《四大元帅》什么叫做身分高低……就像这样!」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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