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树篱内看,在树枝的另一头看见了白色的东西。
「喔,找到了。」
我把手伸进被放置不管的树篱中,然后以指尖抓住那张纸条——
「咦?」
我以为是纸的那个东西不是纸,而是折好的白色纱布。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呢?从那意外干净的样子看来也不像已经掉在外面好几天了,我试着把纱布拿到眼睛上方仔细观察。
「这什么啊?」
虽然是块像是要用来包扎伤口,剪成小块的纱布,但上面却没有血迹。只有一点甜甜的香味,简直像是小朋友在用的……
「啊,是小婴儿的纱布啊。」
我曾在车站之类的地方看到领子上夹着纱布,用来代替围兜兜的小婴儿。那么这块纱布的用途或许也跟那个一样。
而这块纱布在树篱的那一头,就表示——
我忽然懂了。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我把脸凑近树篱,检视好几个开在树篱底部的大洞。我的目光停在某个洞上。
「这里吗?」
那个洞前面有从上方垂下的藤蔓。可是只要拨开藤蔓,就会露出一个大洞。仔细一看,那个洞旁边的树枝折断的痕迹还很新,我蹲在那个洞前面。
「过得去……」
我应该可以轻松穿过这个洞,体格更大的人应该也过得去吧。我把脸稍微伸进洞里,观察另一边,发现一楼的防盗窗紧紧地关着。这间房子或许没人在使用吧,如果是这样,对犯人来说就更是方便了。
也就是说犯人——从这个洞把那对母子给拖进去了。
那母亲的幻影看起来会像是在蹲下,应该是因为她和在河岸边被发现的OL一样,被勒住或是被犯人做了些什么吧。犯人就这样杀死了那个母亲,从这个洞把他们拉了进去。他应该事先调查过这个房子没住人了吧。用来遮住这个洞的藤蔓说不定也是犯人为了伪装而带来的。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再次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这次我把整个头都伸到树篱的另一侧。从马路这边看来,我大概就是个遮了头却没遮屁股的可疑人物,所以我只想赶快搞定这件事。
我想确认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母亲的尸体还在不在这里。
不过正如我所预料的,就算环视整个荒芜的庭院也没有半个人影。那条纱布会留下简直可说是奇迹了。我虽然犹豫,最后还是把捡起的纱布放回原处。
我想要的是可以找出真相的道路,而非证据。这种东西要是不交给警察,更是会绕上远路。
我从树篱中抽身后,回头看向那个大洞。
我发现幻影消失而呆站着的时候,犯人一定就拉着那对母子躲在树篱后。要是那时候发现了他,会怎么样呢——我和铃小姐,以及那个老爷爷都会被卷进去陪葬吧。
荒废的树篱,简直就像隔开生与死的一片薄膜。
光是想象曾在这树篱另一侧的景象,就让我全身微微发寒。我发现自己感觉会这样一直吓得站着不动,连忙摇摇头。把意识拉回事件的调查上。
「这样一来,另一个案子……应该是那个仓库吧。」
既然他看上这个有树篱的房子作为藏身处,另一个案子也很有可能采取一样的手段。暂时避人耳目地藏起来,过一阵子后再把她们的尸体运走。要是由警方调查,或许可以知道更多事情吧。
而犯人作为中继站的地点,在那个案件中就是感觉已经很久没人使用的公司仓库吧。虽然刚刚没仔细看,但那扇门感觉很老旧了,说不定可以打开。
——只要找到一个突破点,就会接连看出事件的全貌。
不过从中描绘出的犯人形象,是个准备周到且大胆,让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变态。
说起来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人呢?是找到中继站之后就在那边等待着经过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他现在或许也在某条住宅区的巷子里等待着踏入陷阱中的猎物。
我在树篱前陷入沉思。这时候有人从远方出声叫我。
「喂!那边的小弟!」
「是……咦?」
虽然我反射性地回了话,但小弟……被对方用那种像是在叫附近小朋友的称呼叫住,我抬起头。
「呃……」
昨天带博美狗散步的那个老人家发现我在这里,走了过来。而他旁边有位我第一次见到的年轻女性,糟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现在逃走的话只会更让人起疑吧,我小心地保持扑克脸,等他们走近后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今天没有带着狗狗出来啊。」
「是来找人的。是说小弟啊,你昨天说捡到了手帕对吧?是那个带着小婴儿的妈妈掉的。」
「……啊,没错。」
这下不妙,那完全是谎言,而且手帕也拿去洗了。我悄悄地紧张起来。这时老人家旁边的女性朝我点头示意,老人指着她说:
「其实啊,这个人是那个年轻妈妈的妹妹,然后那个年轻妈妈从昨天就没回家的样子。小弟你知道些什么吗?」
「就算这样问我……」
我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