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是哪里不行啊?难道放洗衣精进去有一定的步骤吗?
说是这样说,但家事全都仰赖母亲帮忙也是事实。我将手帕放进包包里,重整心情。
然而就算这样,身体也没办法马上调适过来,脑中还是不断闪过那些画面,就像硬是吞下去的小石头囤积在胃里。我拖着忧郁感前进,脚步蹒跚,想要停在空无一物的路上。
注意到我的步调慢了下来,铃小姐又过来确认我的状况。
「你到底怎么了?虽然现在是冬天,不过你是中暑了吗?」
「不可能是中暑吧,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刚刚的影像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场梦境。
真要说的话,那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恶梦。想去探究感觉便会在瞬间消散,可是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逐渐消失——是我在无意识中期望能有「这种发展」的事物。
我握紧因汗水而发凉的手。
「我没事,只是忽然站起来有点头晕而已。」
「真的吗?该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不是啦,我很好。超有精神的。」
我随意回话后又低下头,但铃小姐突然拉了我的手,害我差点摔倒。我连忙站稳脚步,出声抱怨。
「喂!很危险耶!」
「啊,你肯抬头看我了。」
大大的眼睛,可爱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简直像是阳光。
不会怀疑他人善意的眼神,吐露出坚定意志的嘴唇温和地微笑。
「别担心。有我陪在你身边啊,你不是一个人。」
「……」
「神长你像这样看着前面比较好。你看,这样也比较不会跌倒嘛。」
「我刚刚会差点摔倒是铃小姐害的吧。」
「说得也是!」
啊,不行。这个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过那笑容并不让人生气,不如说正好相反。
她的话语总是拯救了我。在我低着头想要停下脚步时,她总是让我能够看向前方。我想是她天性如此吧。
我回握住她温暖的手。
为了不失去这只手,我该怎么才好呢?我至今为止失败不断,是借用了她的力量,才好不容易可以多少拯救一些人的。
——啊啊……不过……如果是「他」的话。
我忽然睁大双眼。
我想到的事情非常单纯,找到铃小姐以外的帮手——也就是说,事情就这么简单。虽然不知道成功的机率有多少,而且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不过要是可以再见到「他」的话。
一定会产生新的可能性。
清楚地找到了未来的方向,我悄悄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毕竟和铃小姐一起行动更是危险。」
「咦?我不会摔倒的喔?」
「不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感觉铃小姐就算是在平地上也有可能会拖着我一起摔倒。我重新握紧她那贴着OK绷的手指,被那确实的触感给支撑着,我开口说:
「那个啊……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以前的记忆有些模糊的事情吧。」
「嗯。」
「那些模糊的记忆我基本上都想不起来,可是偶尔会在梦境中看见。虽然大部分内容在醒来的瞬间就忘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明确地将刚睡醒时的那种心情传达出来。
自己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事物所产生的绝望感。
不过我想不起那是什么。只知道那已经「不在了」,还有那是因为我而失去,而我又因为自己的软弱只能选择忘却这一切的事情。
以结论来说,那种早晨真是糟透了。尽管糟透了,但那全是我自己造成的。
「最近我醒着时也会感觉到那些梦境。虽然不像做白日梦那么清楚,该说只是一些迅速闪过的片段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说不定也是最近开始才能这么清楚地察觉到这些记忆。遇见铃小姐,开始面对幻影之后,我的身上也产生了一些变化吧。
铃小姐稍稍睁大眼睛,看着话说到一半便中断的我。
「你该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是不到回想起来这么清楚啦,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我还不知道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
我在这时候试着回顾自己心中那打不开的抽屉。
那里仍然紧闭着,不愿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闭上微热的眼睛。
「不过回忆中有个愿意相信我的话的人。不是很清楚,但我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