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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小弟弟。」
现实中的她缓缓地说道,从我手中接过拐杖。我一边看着她接过拐杖的手和膝盖上半透明的手重叠,一边点头致意,往后退了一步。
老妇人用有些寂寞的眼神看着我。
说不定是没什么机会和家人以外的人说上话吧。她那渴求人类温暖的视线非常平稳朴实,然而她立刻像是沉入睡眠中似地闭上眼。
——只有我能看见的,过去和未来的亡灵们。
「他们」的确改变了我的人生。这社会对自称可以看见死人的小孩十分冷淡,更何况警告他人未来将会死亡这种事,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在恶作剧。
不管多认真地说,都只会遭人漠视——最后残留下来的,只有简直快压垮自己的沉重无力感,以及无法改变的死亡而已。
我低着头走出商店街,往东边前进。
在这前面的住宅区由于有艺术类以及历史悠久的女子大学,有种平静的气氛。我悠然地走在从一周前开始的散步路线上。偶尔会和我擦身而过的顶多就是带狗出来散步的老人,还有穿着灰色套装,像是社会新鲜人的年轻人。
——然而这之中也混着「他们」的身影。
弯过转角的半透明女性的背影。看起来像是OL的她可能是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吧,左肩上背着一个公事包,右手则拿着一本素描本。虽然穿着套装的OL拿着这东西有点怪,但这附近有美术大学,所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啊,说不定她是正在为毕业后找出路的美术大学学生,才会穿着套装。
她纤瘦的身体模糊到可清楚透过去看见另一边的程度,这么不清晰,就表示她还要过很久才会死吧。我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什么事情降临在她身上,我也没打算探究。
就这样穿过住宅区后,我来到位于市郊的公园。
这座公园恰好座落在古老女子大学的正后方,充满绿意的公园里有两个大池塘。除了带狗散步的人外没有其他人,沿着池边设置的长椅几乎都是空着的。
我走近其中一个设置在茂密枝桠下不太起眼的长椅,以熟悉的动作坐在左侧。
然后我维持着看向前方的姿势,对她说:
「你好啊。」
没有回应,坐在长椅右侧的她一动也不动。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仰望水蓝色的天空。
「一周不见了呢,铃小姐。」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铃」是我以她的项链为灵感,擅自帮她取的名字。
不会随风晃动的短发。头微微朝下,但眼神紧盯着前方。
她的长相很端正,我从旁窥视她线条优美的下颚。
她的侧脸——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见另一侧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