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如果这样的猜测正确,正树现在就想重新来过,同时绝不会重蹈覆辙。
但如果要重头来过,得回溯到哪个时间?
回想起来,筱山正树打从一开始就伤害了风间遥香。
不只是第二次相遇那时,而是打从成为笔友当初。
那时筱山正树让她怀抱憧憬,而后又将她推入失望之中。
对爷爷心怀景仰,想到自己憧憬的身影也许是伪装,那瞬间筱山正树不禁感到失落。相较之下,她的失望恐怕远在自己之上吧。
追根究柢,只要不和筱山正树扯上关系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更进一步说,只要没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就根本不会相遇。
要不要乾脆把目标放在没有超自然现象的世界?
这想法突然浮现脑海,但仔细想想,未免太过愚蠢。
首先,如果奶奶没有改写过去,爷爷就不会自战地生还回到故乡。换言之,父亲不会诞生,他的儿子正树和正树的哥哥久司也不可能存在。
等等,真的是这样吗?
说起来,只要当时爷爷别用信件求婚,直接当面向奶奶求婚不就好了?如此一来,也许奶奶立刻就会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该如何才能达成这个目标?
首先用形代回到爷爷还活著的时间。因为爷爷很可能对戴上面具回应众人期许的过去留有后悔,接下来就请爷爷本人回到过去。
这样与超自然现象毫无牵扯的筱山正树存在的世界就此诞生。
「……我在想什么啊?」
原本只是在想遥香的问题,为什么会扯这么远?
思绪失去方向,自然不可能整理出有意义的想法。
正树无奈地深叹一口气,看向电视。电视萤幕上正好在播放气象预报。正树看著气象预报,再度理解现在是十一月。对正树而言的昨天还是十二月,客厅摆著暖桌,但在十一月的当下还没。
「……对了,奶奶下个月会昏倒啊。」
应该先告诉母亲要多留意奶奶的状况吧?
就在正树这么想的同时,他不经意地问母亲:
「妈妈,爷爷是不是讨厌这个小镇啊?」
「干嘛突然问这个?」
要不要老实回答让正树迟疑了半晌,最后决定坦承回答。
「有种叫断缘的仪式,爷爷以前也许对故乡认识的人用了那个……」
跟母亲说过去爷爷特意用剪刀拆开来自故乡旧识的信封后,母亲蛮不在乎地回应:「哦,有这回事啊~~」
正树也没期待会得到有意义的回答,只是觉得问过母亲的意见,也许能从新的角度观察爷爷的谜题。
但是──
「是喔?所以才用剪刀啊……」
「咦?妈你知道喔?」
正树不由得转头看向厨房。这时母亲也停下动作,侧过身转头看向正树说:
「你站到你爷爷的立场想想看嘛。那时候你爷爷他──」
从母亲口中得到的解释,完全解开了正树心中对爷爷的所有疑问。
◇
从学校回到家后,遥香对母亲告知「我去买新的参考书」,走出家门。
过去在学校被当作不存在的同学,最终令她情绪爆发而恶言相向,幼年时期因此陷入孤立。母亲要求她反省,严格管教改善她的言行。但遥香真正学到的并非遣词用字,而是切换面具的方法。
升上国中时,童年的评价已经不见踪影。
升上高中后,察觉自己成了旁人注目的焦点。
但是受到众人瞩目也并非全然是件好事。
旁人自然会对自己投以期待,自己也得持续扮演别人期待的模样。
念书也算是其中一环。
风间遥香背负著在考试得到高分的义务。
但是世界上也有期望「做你自己就好」的怪人存在。
筱山正树恐怕就是其中最夸张的例子。
对他恶言相向,他就会同样以尖酸刻薄的话语反击,甚至会用故意惹人厌烦的小手段报复。
虽然回想起来总让人气愤,但不知为何心中有种畅快的感觉,这点更是恶劣。
尽管如此,讨厌的经验──受伤的感觉也不是没有过。
不,与其说受伤,正确来说是不安吧。
「他眼中注视的真的是我吗?」
这样的不安总是潜藏在心底。
他时常回想记忆中的风间遥香,想确认什么似的与遥香互相比较。
每当这样的状况发生,总是让遥香怀疑他究竟注视著谁,为此感到不安。
虽然确实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但遥香总是忍不住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