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
「你说谎。真是的,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谎,也会乖乖听妈妈的话,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喂~~从刚才就比个没完。先是跟哥比,又跟其他棒球队员比,最后居然跟以前的我比……不觉得过分吗?」
「哎呀,你的个性纤细得光是这样就会受伤?」
「谁都会受伤吧!」
就算母亲没有恶意,同样教人受伤……
想到这里,正树蓦然惊觉。
比较。自己难道没做过比较?
没有恶意,也没想太多,但难道自己不曾拿风间遥香和谁做比较?
正树回顾自己的记忆,回想与遥香相遇时的往事。
在筱山家与她第二次相遇,对她解释超自然现象之后,两人就一起前往邮筒,约好每天要电话联络之后道别。
下一次与她见面,应该是她来到学校的时候吧。
提早结束社团活动,在一起走向车站的路上闲聊。因为下一班电车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在电车抵达前就在车站前继续聊。
当时,正树看向零食店的冰柜,回想起当初促使风间遥香与自己假装交往的那次误会,正树对她这么问道:
──我想问一下喔,如果我现在请你吃冰,是不是等于放学后和你约会?更进一步地说,既然约会了,是不是就等于正在交往?──
──怎么可能啊,如果有人因为这点小事就牵扯到什么放学后约会或男女交往,那我还真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人长什么德行──
之后又从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奶茶请她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喝热奶茶?──
──猜错了?──
──……猜中了──
然后她问了。
──该不会以前的我曾经在你面前喝过奶茶?──
正树点点头,遥香的嘴角不愉快地往下拉。
──感觉有点不甘心,我明明没告诉过你却被你知道──
虽然无法确定这件事是否伤害了她,但她因此不愉快是事实。
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用其他风间遥香当比较或参考的经验,绝非区区一两次。
像在园游会时,一开始就带她到炸鸡摊是因为他本来就知道她喜欢吃炸鸡。之后会带她到安静的地方,也是因为事先就知道她喜欢那样的场所。
最严重的是在那时,她来筱山家借住当晚。
到了就寝时间,关上灯后两人各自躺在被窝中。
──你会回到棒球队,是因为另一个风间遥香吧?──
她这么说,而自己则回答:
──与其说因为她,不如说多亏她了──
──你和那个风间遥香平常是怎么过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一阵沉默后,她又问了。
──怎么了,突然闷不吭声?──
──没什么啦……想到我和当时的遥香,就某种角度来说,对彼此是最坦诚的关系吧。被她甩了巴掌,又让她失望,让她傻眼,但我还是能和她一起讨论超常现象的各种可能,也可以戳破彼此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不过……──
在那瞬间,筱山正树想著──
自己最能敞开心房面对的,也许是当时的风间遥香吧?
「啊,原来是这样。」
正树至此终于察觉,神情苦恼地按住额头。
毫无疑问地伤害了她,而且没有自觉。
对她而言,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吧。
第二次邂逅时自己脱口说出的告白。
到头来,那究竟是对谁的告白?
对方确实是风间遥香没错,但告白的对象真的是当下站在眼前的她?
恐怕并非如此。
对她而言,那句告白的对象是不晓得存在于何处的另一个风间遥香。
然而自己从未察觉,屡次提起过去的风间遥香与她做比较,神经未免太大条了。
当天晚上她说的那句话,现在深深扎进胸口。
──世界上只有我一个风间遥香──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究竟怀著什么样的心情?
在那之后。
──如果想待在他身边,该怎么做才好?──
这讯息也许就是因为她明白筱山正树总是注视著另一个风间遥香,却又不知该如何让他将目光转向自己,历经百般懊恼之后的心情。
而正树没有察觉这种事,悠哉度日。
正树因为自己的不中用而咬紧嘴唇,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