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麻矢的母亲说了什么?
沙耶香?沙耶香的案子?一年半前的案子?
……难不成!
宛如遭到雷击一般的冲击从头到尾巴地贯穿我的全身,我的肉球在思考之前就踏上地板迈步狂奔。尽管脚步在铺设的木制地板上直打滑,我仍然在走廊上全力疾驰。我动用全身肌肉,两阶并一阶地奔上楼梯后,急停在我的目的地之前。由于冲劲过猛,我一度往前栽倒。使力勉强保持住身体平衡之后,我抬头望向眼前的房门。这扇门并不是麻矢房间的门,而是隔壁的房门。麻矢的母亲曾经对这个房间喃喃低语「……这里现在没人」。
心脏在我小小胸口之中激烈跳动。原因不是我一路跑到这里,而是我深怕房门后即将展现在我眼前的东西。
如果我想的没错……
我吞了口口水,像先前开麻矢房门
如法炮制先前在麻矢房间的做法,飞身挂在门把,打开房门。落回地面的我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走进门缝。房门后是四坪大的空间,书桌、床铺、书柜等房间内的家具和麻矢房内相差不多,不过整体上用色大方的家具偏多,营造出沉稳的气氛。
我一跃跳上书桌,看到摆饰在书桌上的相框。相框的照片中,两名女性面带笑容地站在一起。其中一位脸上浮现满面笑容的女性是麻矢,而站在麻矢身旁的是一名身材苗条,留著黑色短发的女性,在照片中露出柔和的微笑。
这位Lady应该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她恐怕就是……
我转头环视房间,在夕照下染成朱红的房间墙壁上挂著一幅挂框。裱在框中的纸上写著大大的毕业证书,我注视著证书上的名字,然后陷入绝望之中。
「白木沙耶香」。
这五个字烙印在我的网膜上。名为白木沙耶香的女性曾经住在这里,而白木沙耶香之后嫁给小泉昭良……成为小泉沙耶香。
这里就是一年半前在椿桥上遇害的小泉沙耶香住过的房间;而麻矢──被阿久津一也的车撞,陷入昏睡状态的白木麻矢,正是继承姊姊遗志,进入南方制药公司,在地下研究室进行HIV新药研究的妹妹。
「柏村摩智子」这名人物一开始就不存在,我一直和我在找的「小泉沙耶香的妹妹」生活在一起,我真是大糊涂蛋。
千崎的笔记上为什么会将小泉沙耶香妹妹的名字记载为「柏村摩智子」,现在一想,理由其实很简单。在山丘上的安宁医院拿到千崎的笔记本时,麻矢带著笔记本去了洗手间,她应该是在那时动一点手脚。
「白木麻矢」再增添几笔,就能够把文字改成柏村摩智子。麻矢就是这样让我相信了根本不存在的人物,成功地隐瞒自己现在的身体就是小泉沙耶香妹妹这项事实。千崎的笔迹相当潦草,所以我才没注意到文字遭到窜改。
麻矢一定知道「白木麻矢」就是小泉沙耶香的妹妹,也是南方制药公司的职员。调查过房间,看过身分证及照片,或和双亲谈过话,应该马上能知道,但麻矢却向我隐瞒。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尽管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有一件事很清楚:麻矢,也就是那个使用白木麻矢身体的魂魄,绝对没丧失记忆。
麻矢的全盘举动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之中。现在一想,解决南乡纯太郎和千崎隆太这两个地缚灵的依恋,也是因为麻矢向我指引了他们所在的场所。麻矢操纵了我,让我对地下研究室的一连串相关事件展开调查。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细细呼出一口气,一边努力Cool down几近沸腾的脑细胞,一边整理现状。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麻矢──使用白木麻矢身体的魂魄到底是谁。从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行动来看,她一定是地下研究室的相关人士。符合条件的人物是……
嗯?她?
该不会?
我全身皮毛直竖而起。
我为什么一直认定麻矢是女性?言灵不像人类的声音一样有男女差异,我认为麻矢是生前为女性的人类魂魄,是因为她的说话方式。不过假使她从一开始就有意欺瞒,说话方式根本是想改就改的小问题。
说不定进入「白木麻矢」身体的魂魄生前是男性?如果是这样,只有一人的条件完全吻合。
没错,仅此一人。
『麻矢就是……阿久津一也?』
空无对象的言灵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的心情彷佛脚下地面突然崩落,坠入一片虚空。
假设进入白木麻矢身体的魂魄是阿久津一也,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愣愣地望著天花板思考。
HIV的新药在地下研究室中完成了。阿久津想要将成果占为己有,用新药治疗自己的HIV,并卖掉研究资料以获取庞大利润。对于放弃与恋人共度未来的阿久津而言,他已经没有其他生存目的了。
接下来,阿久津杀害南乡纯太郎,得到了研究资料。但是南乡纯太郎为防万一将资料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由自己和白木麻矢保管。察觉到这一点的阿久津开车撞了白木麻矢,打算强抢剩下的资料。不过白木麻矢恐怕并没将资料带在身上,结果阿久津还是没能拿到对治疗自己和换取钜款而言,可说是不可或缺的研究资料。
绝望的阿久津连人带车开进池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他的魂魄因为强烈的依恋而滞留人间,飘荡在理应持有剩下资料并陷入昏睡的白木麻矢旁。这时,我出现了。
阿久津的魂魄救了高喊著言灵被乌鸦追赶的我,假装成丧失记忆的样子,拜托我用白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