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受诅咒的刺青

我打趣似地说,知美顿时闭嘴不语。「唔,这个可能性搞不好也不是零,不过我认为应该不是喔。你也对自己的恋人多一点信心吧。」

  「那、那为什么……一也会遭到感染?」

  知美从喉咙挤出喑哑的声音。我当场直立起来,伸出右前脚的一只猫爪。

  「他本人不是说过,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关于他为什么会遭到诅咒。」

  我一道出这句话,知美便深吸一口气,半张的嘴中漏出那句话。

  「……刺青。」

  「That’s right!」

  我宛如拍手一般合上双掌,嘭地发出毫无紧张感的声响。

  「感染HIV的原因也包括针头意外,也就是医疗工作人员使用遭到HIV污染的注射针头,不小心扎到自己等造成感染的情形,而刺青的时候就会用到针。」

  「那个针……」

  「嗯,阿久津在他们到访村落的村长建议之下,请那个村落的刺青师帮他刺了刺青。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被用过的针感染了」

  当时用来帮他刺青的针一定遭到HIV污染。毕竟当地人没有病毒相关知识,自然也不可能会为针消毒杀菌。

  「所以他才说是被诅咒的刺青……」知美一手摀住嘴巴。

  「我记得阿久津刺上刺青后,他每次联络通讯时,都是一副状况不太好的模样,对吧?那大概就是他感染了HIV。感染HIV的话,刚开始会出现发烧及全身感到倦怠等症状。当时阿久津应该就有所察觉,注意到自己也许感染了HIV,毕竟他一路看到许多人因爱滋病而死,他会发现也不怪。所以当他回国和你碰面时,他的神态就显得不太正常。」

  「真的吗?你说的这一切千真万确吗?」知美用双手捧住我的脸颊。

  「我想没错,证据就是阿久津自从归国后,不曾与你发生性行为。你也很清楚原因吧,因为HIV透过性行为传染。透过保险套自然能够大幅降低传染机率,但并非绝对。」

  知美听完我的说明,颓然垂下捧著我脸颊的双手。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知美哀伤地低语,并将视线投向玄关大门,也就是那一晚一也离去的大门。

  「我想,阿久津一也一定是害怕吧,怕遭到你的拒绝。」我用肉球碰碰知美细微颤抖的手。

  「被我拒绝?」

  「正是,HIV传染病是容易遭到偏见的病症。这个病症藉由日常接触传染给他人的风险非常低,感染者却往往受到出自于无知的歧视,遭遇难受的经历,所以要坦承自己得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我无所谓!不论任何事情我都能够接受。毕竟HIV只要用药,就能维持几十年都不发病吧?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知美声音嘶哑地诉说。

  「嗯,确实如此,他实在应该向像你这样善于理解的Lady说明所有真相。他大概也想在某一天坦承一切,和你一起活下去吧……不过他却遇上难题。」

  「难题?到底是有什么难题?」

  「他有严重的过敏体质啊。HIV感染者透过服用多种抑制病毒增生的药物,可以将爱滋病发病的时间延长到数十年之后。不过假使他会对其中的药物产生过敏反应,他就无法继续服用药物。」

  知美吸气屏息,我在她面前淡然地继续说明。

  「从非洲归国后过了一个月左右,阿久津失去踪影,声称自己是去接受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治疗。他一定是在那段期间到专门医院接受检查,得知自己感染了HIV,以及自己对不少能够抑制发病的药物过敏。不服药的话,感染者有可能会在几年后就因为爱滋病发病,而且就此丧命。实际上,在那之后的几年间,他应该有不少次严重的荨麻疹发作。HIV有不少种药物,尽管阿久津只要选择他能够服用的药物服用就好,不过随著时间经过,他可能也会开始对那些药物产生过敏反应。」

  「那一也所说的『我会被这个刺青杀死的』……」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照那样下去,他会因为非洲村落视为诅咒的HIV感染而丧命。这大概也是他无法向你坦承自己病情的原因吧:如果你知道恋人只剩下数年性命,你一定会感到伤心欲绝。」

  「竟然……」知美两手摀住自己嘴巴。

  「正因如此,阿久津一也才把一切寄托在最后的希望──在南方制药公司进行的『解除诅咒的研究』,也就是HIV新药的研究上。」

  我回想起昨天潜入的研究室。那个房间桌上的大量论文,以及收在书架上的文献,这些资料大部分都记载著有关HIV与治疗HIV的方法。

  「那一也辞退东京制药公司的招聘,成为南方制药的研究人员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对,因为他想研发出也能用在自己身上的药。阿久津在南方制药公司,努力地试图研发出HIV的新药。他大概认为只要他完成新药,说不定他就能再次与你携手偕老。」

  「结果却……」知美的表情一阵扭曲。

  「是啊,失败了。不知道原因是实验本身没有成功,还是他对那种药物也有过敏反应,或者是他没能得到试用新药的资格。从他对南方制药董事长表现出的强烈愤怒来看,最后一项说法应该比较有可能。哎,无论如何,阿久津失败了,而身处绝望的他便去了你的住处,寻求他唯一的心灵支柱。」

  知美不发一语地默默倾听我的推论。我伸舌舔了舔嘴边,因为我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一定会让她十分难受。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知道真相,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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