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二重身的研究室

带一提,听说你有负债,是真的吗?」

  「……说是负债,也不过是学贷跟房贷还没还完而已。」

  「哦,这样啊。不过这么年轻就要一直还贷款,应该也很辛苦吧。毕竟这样应该没什么能够自由运用的钱吧?只要有你太太的保险金,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能解决了。」

  「你是说我为了钱而杀了沙耶香吗!」

  小泉猛然站起,他过大的起身动作翻倒了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久住慌张地站起,想要让小泉冷静下来。小泉响亮地啧了一声,停住伸向千崎的手。

  真是单纯的男人,千崎望著神情不善地拉起椅子的小泉,一边这么想。这次的案件不是这种感情冲动的男人能够犯下的案子,而是由能够冷静沉著地筹备计画的人所犯下的罪行。这个男人果然是无辜的。

  从犯罪现场周围的防犯摄影机拍到小泉沙耶香的影像来看,犯罪时间大约是午前零时。现场的椿桥位在住宅区边陲,行人稀少,而且从周围的住宅来看是完全的死角,所以缺乏有力的目击情报。除此之外,周围的防犯摄影机也没拍到任何疑似犯人的身影。

  犯人非常用心,选择在最不容易被人目击的地方,而且还掌握了防犯摄影机的位置才犯下罪行。这一点毫无疑问,而小泉应该无法做到这点。

  小泉毕业于镇上大学的药学系研究所,理应拥有足以进行缜密犯罪的头脑。不过这次的犯罪除了头脑,还需要花费时间计画,并讲求准确执行计画的冷静与冷酷。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那份能力。

  作为刑警的长年经验让千崎更加确信小泉的清白,不过他并不打算停止追问。他固然因为小泉说的话而不爽,不过更大的原因是千崎有预感,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引出重要情报。要从这种男人口中问出情报……千崎在脑中盘算作战计画,然后向小泉露出挑衅的微笑。

  「话是这么说,不过小泉先生啊,三千万元喔、三千万,这可是一大笔钱啊。世界上甚至有人愿意为了几千元杀人,而你年纪轻轻,太太又保了三千万元的人身保险,这叫我们不怀疑也难啊。」

  「有保人身保险的又不是只有沙耶香而已!我也保了同样的保险。是那种储蓄式的保险,我们两人讨论过,为了将来最好趁年轻的时候投保……这样保费不但会便宜一点,考虑到生病时的情形……」

  小泉因为激动而说话结巴,话语数次中断。坐在他面前的千崎抚摸长出胡渣的下巴。

  小泉现在已经因为挑衅而陷入激动的情绪,趁现在,就有可能让小泉说溜嘴,从他口中套出他隐瞒的事情。这个男的到底在隐瞒什么?难道他有外遇?不,如果是这样,提到他妻子的外遇传闻时,他应该会有所动摇。

  到底是什么?该问他什么才好呢?千崎努力驱策大脑,突然注意到某件事。

  「小泉先生,我稍微换个问题,你太太有与人结怨吗?」

  久住是以小泉为犯人的前提进行讯问,所以就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没问。

  「我太太不是那种会遭人怨恨的人。她很开朗,老把别人的事情放在自己前。」

  小泉用一反刚才模样的平板声调回答。千崎并不觉得他的话语有所虚假,但却在意小泉回答前迟疑的瞬间。小泉沙耶香并非会遭人怨恨的人,应该是真的。依照目前为止的调查,她的确没有负面传闻。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小泉先生,你对于你太太为何被杀有什么想法吗?」

  千崎开口询问这个问题的瞬间,小泉视线游移,让千崎确信小泉对此有所知情。

  「我、我对这点毫无头绪……」

  小泉顿时语无伦次,他的个性比想像得更不擅长说谎。

  小泉沙耶香的个性不会与人结怨,但却拥有可能会引起杀人动机的秘密。

  除了仇恨以外的杀人原因……千崎运用刑警的经验,在脑中模拟各种可能性。

  如果不是仇恨,那就是利益关系,恐怕还不是私人方面,而是工作上的。

  「小泉先生,我记得你和你太太是从药学系的研究所毕业的吧。不过你们在南方制药公司,你从事业务方面的工作,而你太太则是董事长的秘书。这又是为什么呢?」

  千崎笔直注视著小泉的双眼,小泉微微垂下眼睛。

  「……药品业务需要药学知识,董事长秘书也一样:既然要辅佐制药公司的董事长,自然要有药学知识比较好。我们对研究有兴趣,但终究是上班族,只能做被交办的工作。」

  小泉用宛如拙劣演员诵念剧本的语调回答,明显有所隐瞒。这家伙果然知道一些妻子工作上的重要秘密,而且那个秘密说不定和案件有关联。

  好啦,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千崎舔了舔嘴唇。

  「吶,小泉先生,我说你啊,太太被杀,你难道一点也不会不甘心吗?」

  千崎用刻意的腔调嘲笑似地说道。他突如其来改变口气,让小泉神色一惊。

  「你、你想说……」

  「所以说,我在问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你家的老婆被人捅了一刀,还像垃圾一样被人丢在桥下。你以为找到尸体的是谁?是在那边做窝的流浪汉发现的。没有那家伙的话,你家老婆就会悄无声息地烂在那里生蛆喔。」

  千崎继续刺激小泉的情绪。

  「你老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心情呢,躺在湿答答臭哄哄的桥下逐渐死去。她应该很希望你来救她吧?但是你那个时候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小泉的嘴唇扭曲,几乎露出牙床。

  「我说小泉先生,你其实对凶手的身分有点头绪吧?我说得没错吧?为什么你要默不吭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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