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真是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负面思考呢?」
我望向菊子的双眼,她在我的视线下微微退缩。
「好好回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情吧。南乡纯太郎在挂断电话之前,曾经对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菊子的视线飘忽不定:「他那时……好像问我有没有吃过晚餐……」
「没错,正是如此。」我扬起两端嘴角,脸上浮现猫在现实中不可能露出的满面笑容。
「就算真是如此,但那又怎么样呢……」
唉唉,真是麻烦透顶。我瞪向吞吞吐吐地又打算闷声低语的菊子。
「为什么一个准备要自杀的男人,会在意妻子是否吃过晚餐?」
「那是因为……」菊子一时语塞。
「你的丈夫是自杀的话,那么他的这项行为就会显得非常奇怪。不过假使这个前提是错的,这一切就一点也不奇怪。」
「前提?」
「一个人早上告诉你他会晚归,所以不用帮他准备晚餐,然后在傍晚时分回到家附近,打电话确认妻子是否用过晚餐。正常来说,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菊子想了几十秒之后,彷佛窥探我的脸色似地小声回答。
「吃外面?他想和我在外面吃饭……?」
「宾果!」
我用两只后脚人立起来,两只前脚的肉球合掌拍手。不过从菊子脸上嫌恶的表情来看,这个动作并不怎么受欢迎,于是我恢复原本四肢著地的姿势。
「但不可能啊……要在外用餐,我先生一定事先排好计画,照预定时间前往餐厅。」
「如果是Superise呢?」
「呃,Sup……」
「如果南乡纯太郎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说到纪念日的话,不就是Superise吗?」
菊子听了我的话,露出哀伤的微笑摇了摇头。「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没这么做过,而且那一天也不是什么纪念日……」
「樱花……」
我轻声低语出这两个字,打断菊子的自怨自艾。她「咦?」地一声,发出呆愣的声音。
「就是樱花啊。那天早上,你送丈夫出门时,庭院的樱花正值盛开吧。」
「……嗯,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菊子的视线在空中游移,彷佛正在记忆中搜索。
「樱花凋落得比较早,盛开期寥寥数日,每年几乎都在同样时期开花。」
倾耳聆听的菊子脸上原本浮现困惑的表情,然后突然睁大双眼。
「不会吧……」
沙哑的声音从她颤抖的嘴唇流泄而出,看来菊子已经察觉了。
「四十年前,你和南乡纯太郎相亲的时候,似乎也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就在我缓缓道完句子的瞬间,不停落下的大粒雨滴止歇了,同时视野一角映出鲜明色彩。我将视线转向那个方向,从围墙上方露出的樱花树正灿烂绽放。天空不知何时已然放晴,空中悬挂著一轮满月。夜樱沐浴在月光之下,让我对眼前的美丽景色看得入神。
这棵樱花树直到刚才都还宛如枯木,连片叶子也没有,转眼间就灿烂盛开,梦境可真是方便。
「他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那天的事……」菊子抬头仰望,茫然低语。
「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吧。对南乡纯太郎来说,与你邂逅的日子远比结婚纪念日或生日重要,而他在你们相遇的四十周年纪念日下定决心,计画了一场他不习惯的晚餐惊喜。」
我说,脸上浮现笑容。纯太郎那天在电话中表现怪异,想来一定是他很紧张。
「但是……但是……如果是这样,纯太郎为什么要自杀……」
菊子眺望著眼前的夜樱,彷佛自言自语地说。
「所以我从刚才就说了:南乡纯太郎真的是自杀吗?」
「可是大家说他是自己冲到卡车前的。」菊子的视线从樱花树回到我身上。
「南乡纯太郎冲到卡车前面、他的手上没有包包,此外他还计画了晚餐惊喜,根本没有寻死的理由。综合以上事实,不是能导出一个结论吗?」
「结论……」菊子宛如灵魂出窍一般,只是鹦鹉学舌似地重复我说出的词语。也许是因为接连听到太多冲击性的情报,让她无法好好思考。
没办法,我只好直接揭晓答案了。我缓缓开口。
「就是抢劫啊。」
「抢劫?」菊子难以置信似地眨著眼。
「没错,这一带似乎变态和抢劫频传,路上甚至还有提醒大家留意的看板。想来那一天,南乡纯太郎在家附近打电话给你之后,就在那条路的尽头、也就是桥上被人抢走包包。抢走包包的犯人就这样直接奔过马路,跑到这一侧。你的丈夫也奋不顾身地追了上去……丝毫没注意到开过来的卡车。」
我视线投向位于斑马线另一端的桥上,手机收进怀里的南乡纯太郎正站在那里。下一瞬间,一道黑色人影从背后逼近,抢走他的侧背包后朝这里奔来,并从我们身旁跑走。
一时失去平衡,膝盖著地的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