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话,我就不用伤脑筋了。总之我现在知道事情经过了,接下来只要想出解决办法就好。』
我跳下麻矢的身体,迈开脚步。看过菊子的记忆之后,有许多地方让我感到在意。回家之后再想想看吧。我回过头,望向从围墙上方露出的樱花树枝桠。就让我大显身手,出色地完成值得纪念的第一份任务吧。
我高高地扬起一声「喵喔」。
2
「也就是说,那个地缚灵现在还恨著妻子,所以没有成佛?」
反坐在椅子上的麻矢将下巴搁在椅背上,一边出声询问。从南乡家回来后,我将在那栋房子的所见所闻告诉麻矢。尽管我并不需要将这一切告诉麻矢,但她表示「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所以起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嘛」,最后我在她死缠烂打的追问下败阵下来。
『唔,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啦。』
我一边用左右两边的前脚来回拨弄兵乓球,一边拋出言灵。
「真是的,别顾著玩,好好回答我啦。」麻矢不满地嘟起嘴。
『我可不是在玩喔,这么做总觉得能让我集中精神,或是进入心无杂念的状态……好啦,我住手就是。』
麻矢向我投以怀疑的眼神,我只好用肉球将乒乓球弹向睡窝所在的床底下。
「你说『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可能性啰?」
『嗯,正是如此。对某人怀抱著憎恨自杀的人,变成地缚灵的案例并不少见。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大多会在引路人的劝说下前往吾主身边。憎恨这种情感比较容易随时间风化,而且就我在她记忆所见,她没做会让丈夫这么恨她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人类是会因为各种琐碎的事情而遭到怨恨的。」
麻矢的声音变低,眉间深深地皱起。我见状「喵?」地叫了一声。
『难道你想起生前的记忆……』
「嗯?啊,不是啦,只是一般论而已。」
我看著双手在胸前胡乱挥动的麻矢,偏了偏头。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说不定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麻矢其实已经逐渐恢复记忆了?
「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不是对妻子怀有恨意,丈夫的魂魄为什么变成地缚灵?」
麻矢试图蒙混过关似地用飞快的语速询问。
『我接下来就是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我跳上凸窗的窗台,移动到我平常待的位置,然后团起身体。从窗外照进的和煦阳光温柔地温暖我的皮毛。睡魔迅速袭来,我毫不抵抗地落下眼皮。
「那不叫思考,只是在睡觉吧?」
麻矢用呆愣的声音嘟哝。
我快速地环视左右,确认没有左右来车之后,立刻拔腿窜过马路──就是南乡纯太郎被卡车撞的那条马路。我穿过马路,在南乡家前站定脚步后大大一跃,用锐利的爪子勾住围墙,有如飞檐走壁地窜上墙壁。在沉静的夜幕之下,四周毫无人影。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现在时刻是过了上午两点的深夜。
自从下午我回到家之后,我就蜷在窗边(同时忍受麻矢的碎碎念),继续思索有关菊子记忆的事情。最后我终于想到一个假说──一个能够说明所有状况的假说。深夜时分,当麻矢入睡,一切归于安静,我爬出床底下的睡窝,钻出窗户的缝隙,前往我现在所在的南乡家。
我往下跳进南乡家的庭院,由于庭院中树丛繁茂,街灯光线无法完全企及,庭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不过对夜行型动物的猫而言,即使是眼前的幽暗景色也能够一览无遗。
我按捺住想要狩猎鲤鱼的冲动,朝房子移动。檐廊的防雨门板闭得严严实实,没有能让我进入的缝隙。唔,到此为止都还在我的预想之内。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一边……我绕到房子的后方。
有了,就在后方的墙壁上方,开著一扇小小的窗户。窗户太小无法容人类通过,不过以我的身体则游刃有余。我攀爬上附近的矮树,爬上延伸向窗边的树枝,然后用力一跳。
「呜喵喵──」
我原本打算抓住窗框,结果力道过猛,冲进窗户。墙壁在我眼前逼近,我连忙向墙壁伸出四只脚的肉球。肉球的缓冲大致削减了冲击的力道,但脚仍窜过一阵疼痛。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开始在地心引力下掉落。我拚命地舞动四肢,试图寻找任何能够攀抓的东西。
在掉落途中,我奋力抓紧了前脚碰到的东西。
吐出一口长气的我转动脖子,想要掌握目前的状况。我的背后是坐式马桶,看来我似乎跳进了厕所。接著我将头转回原位,看向我前脚之间的东西,原来是弧形门把。我理解的同时,支撑著体重的门把缓缓倾斜,门板随著喀锵一声打开一条缝隙。
喔喔,虽然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不过一切顺利,真不愧是我自己。我放开门把落到地上,身体滑进门间的缝隙。
依照计画潜入房子,我开始寻找南乡菊子,并随即发现她的所在:菊子铺了棉被,就睡在在白天那个摆设佛龛的房间之中。没想到她竟然还睡在丈夫的佛龛前?我哑口无言。
若是菊子在这个状态下过世,想来又会产生新的地缚灵吧,真是麻烦。哎,不过我就是为了避免事情发展至此,才会来到这里。
我快步走向菊子。由于肉球能够消去脚步声,我不需要担心吵醒菊子。我来到菊子的被窝旁,注视她的脸。菊子的睡脸彷佛忍受痛楚一般扭曲。她的眉间刻著深深的皱褶,嘴巴弯成ㄟ字型,口中不时还流泄出宛如呻吟的声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