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樱花时节的遗书

emsp;旗鱼?旗鱼的话,那不是金枪鱼的一种吗?我记得之前麻矢好像还说过有旗鱼的猫罐头。如果可以真想……不对,我在说什么啊?

  『你该不会……没办法好好使用言灵吗?』

  摇头挥去脑中涌起的食欲,我用小心翼翼询问,结果魂魄明显地摇晃了一下,恐怕是表示「Yes」吧。我的脸颊僵硬,长长的胡须大大地抖了一下。

  说起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操纵言灵的能力,会因个体差异而有巨大不同。像麻矢那样流畅使用言灵的魂魄比较少见,如同眼前,几乎无法使用言灵的魂魄才是多数。

  怎么办呢?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的难题,让我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要干预这个魂魄,窥看他的记忆吗?不过脱离肉体的灵魂,就像少去蛋壳的蛋一样脆弱。如果受到如我一般的尊贵灵体干预,虚弱的魂魄有可能会因此受到致命的伤害。

  我观察飘浮在面前的魂魄。大概成为地缚灵的时日不长,侵蚀程度似乎不严重,不过散发的光辉却显得微弱,不像强韧的魂魄。如果要窥看他的记忆,风险还是太大了。

  大伤脑筋时,魂魄开始轻飘飘地移动,穿过檐廊的玻璃门,飘进屋内。

  这家伙想做什么?我跟在魂魄后面,靠近玻璃门往里面看。在檐廊深处的和室中,可以看见一个跪坐的女人,年龄大约是六十岁前后。她弯著腰,两眼朝上地望向正面。她的眼神空洞,宛如死鱼般缺乏意志的光芒。魂魄靠近那个女人,开始画圆似地在女人周围飘荡。

  我眨两三次眼睛,看到女人对面的东西。那是一座佛龛,里面摆放著一张初老男人的黑白照片。他是那边那个女人的丈夫吗?该不会……

  『你就是照片中男人的魂魄吗?』

  听到我的询问,魂魄的亮度一瞬间增亮了一层。

  『也就是说,那边的女人就是你的Wife啰?你的依恋就是和她有关吗?』

  魂魄在我的询问之下再次增强光辉。原来如此,既然这样……

  「呜喵──!」

  我从丹田大叫出声,两只前脚的肉球猛地敲打玻璃门,发出喀哒喀哒的吵闹声响。

  坐在佛龛前的女人身体陡地一震,用带著怯意的表情望向这边。在视线捕捉到我的身影当下,她的脸上绽出笑容。

  「哎呀,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女人缓慢起身,靠近搭话。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向我说话?一般来说,猫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向猫说话根本就是Nonsense的行为。算了,我不是一般的猫就是了。

  「真是可爱的小猫咪啊。」

  玻璃门一往旁滑开,我就蹦地跳到檐廊。女人带著笑容抚摸我的头,看来完全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这想必是因为我高贵的内涵溢于言表……不对,不是那里,再靠近耳根一带……对,那里……

  「你叫做小黑啊,你是谁家的猫呢?我叫菊子,全名是南乡菊子喔。」

  名为菊子的女人看著我项圈上的名牌说。不过特意向猫自报名字,真是谜上加谜。

  我百思不得其解,抬头对上菊子的视线。说时迟那时快,菊子的眼神失去焦点。自然是因为我使用高贵灵体的能力。对象是有肉体保护的魂魄,一定程度的干预是没问题的。

  唔,虽然和人类所谓的「催眠术」有点接近,不过我们干预魂魄的能力远比人类的催眠师更强大,应用的范围也更广。我们不但能够毫无缺漏地读取浮现于对象脑海中的所有记忆,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对方的行动。如果是魂魄非常容易受影响的人类,我们甚至可以像操纵人偶一样,完全控制对方的行为(嗯,只是如此容易受影响的人类,可说是极为少见啦)。

  从菊子刚才坐在佛龛前的样子来看,她一定想起亡夫的事情,而那份记忆现在应该仍浮在菊子的魂魄表面。就让我拜见一下那份记忆吧。我叠起前脚收进身下,坐著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和菊子的精神波长同调。下一刻,菊子的记忆开始流进脑中。

  「路上小心。」

  菊子说完,在玄关穿鞋子的丈夫南乡纯太郎便「嗯……」地含糊低应一声。这就是两人持续了四十年、一如往常的早晨互动。

  「今天工作会留得比较晚对吧?」

  面对菊子的询问,纯太郎沉默地轻轻点头,然后打开玄关大门。门后一路延伸的庭院景色深处,看得见一棵盛开的樱花。从住进这个家便种下,迄今已有二十年以上岁月的樱花树,如今已散发出宛如庭院之主的威严。

  「樱花真漂亮呢。」

  菊子眯起眼睛。纯太郎没回头,只是再次低低应了一声「嗯……」随后步出玄关。

  菊子的视线依然望向闭上的大门。原本就不多话的丈夫,近来出声说话的次数似乎变得更少,而且最近十分疲惫。也许因为工作忙碌,丈夫晚归的频率增多,在家也常常露出为事烦恼的样子。

  结婚至今四十年,菊子不曾对丈夫的工作表示意见,只是一味守护著家。不让丈夫操烦家事,心无旁鹜地专注于工作,这就是菊子作为家庭主妇的原则。不过看到丈夫最近的情况,她的决心有点动摇。

  菊子先前曾和女儿明子商量过这件事,不过个性开朗的女儿大力挥了挥手,一笑置之:「爸爸面无表情、不太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用担心啦。」

  女儿也不是没有道理。菊子在四十年前,初次遇到制药公司社长长子、同时也在公司担任药学研究员的纯太郎时,她就有「一本正经难以亲近」的印象。恐怕认识纯太郎的人中,一百人里有一百人都会抱著这样的印象。

  从以前到现在,丈夫不曾为菊子庆祝过生日或结婚纪念日。当菊子向友人提到这件事时,反应大多都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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