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空着。蕾莎走进最里头的隔间,关门上锁。
「呼,呜、呜呜……啊啊啊……!」
已经忍不住了。她靠着关上的门放声大哭。超越呜咽,任凭夺眶而出的泪水吐露她的感情。
「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为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为什么,怎么会,〈流浪〉怎么会发生?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流浪〉没有出现,至少自己今天就不必哭泣了。
要是没有〈流浪〉,就不必看到卡利姆那么开心的表情了。
「为什么……!呜、啊啊啊啊!」
无从宣泄的感情一涌而出。
上次流泪,是在仰望星空的那一晚。
那时她因为美丽而掉泪。
然后今天则是被那片美丽的晴空产生的东西捉弄而流泪。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宣泄这份感情。
卡利姆?摇月?〈流浪〉?还是蓝天?
究竟该为了什么哭泣才好?
她开始厌倦思考。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唯有发泄难以忍受的感情。
「呼呜,呜嗯,呜呜呜!」
她拿出手帕,没擦眼泪,反而遮住自己的嘴。
若是能跟声音一起扼杀感情,那该有多好。
卡利姆喜欢摇月。
她明明知道才对。
摇月〈梦境〉发作时他焦急的身影,找到变成摇月的〈流浪〉时他安心的表情。
不只有今天看到的事物。
昨天约会时也是。在那更之前,蕾莎被那片星空震撼心弦时也是。卡利姆时时刻刻想着摇月,并为了她行动。
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仅是如此而已。
「呜嗯,呜呜呜!」
分明如此,她却因为跟卡利姆在一起很幸福而试图接近他。
伸手便能触及的距离。
能够环抱他的腰的距离。
能够把额头靠上他的背的距离。
那么接近他的代价,就是现在这副惨状。
独自躲在厕所紧咬手帕,低声啜泣。
像这样躲起来。
「咿呜、呜呜……」
是不是应该更早,在卡利姆与摇月取回蓝天之前跟卡利姆告白?这么一来是不是就不必这样哭泣了?
她不知道。
这种事情,现在不管怎么说,蕾莎都无可奈何。
而且就算跟脑中全都是摇月的卡利姆告白,蕾莎也不认为自己的话能触动他的心。
结果她无计可施。
不论什么时候告白,她都势必会哭泣。
势必会因为悲伤而流泪。
只不过,地点可能不是厕所而已。
「呜嗯……呜、呼……」
蕾莎连续哭了好一阵子。她等自己冷静下来后,走出厕所隔间。幸好厕所内没有其他人影,没有人看到她的哭脸。
「真难看。」
镜中的脸一塌糊涂,令她忍不住这么嘀咕。
脸颊上有泪痕,双眼红肿而湿润。
迅速擦干眼泪后,她从包包里拿出跟卡利姆约会时带的眼镜戴上。
『因为有眼镜很方便呀。』
她想起昨天自己对卡利姆说的话。原本是不想为了隐瞒自己哭过才戴的。
「我今天戴了耳环的说……」
蕾莎茫然看着镜中的自己,低沉的震动声传进耳中。
「……现在不行。」
蕾莎对在包包中震动的随身镜说。
「你这种地方真的很没出息。」
卡利姆。
她对镜面上显示的名字叹息。
他一定把摇月的〈流浪〉送回去了。
「我怎么可能告白呢?」
蕾莎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语气强硬地说道,然后接起卡利姆的通话。
「……对不起,好像会多花一点时间,你先回去吧。」
单方面说完挂断后,她突然开始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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