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妨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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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使树木精灵化后,摇月飞上天空。
明明骑在扫帚上,她的脸上没有开心的色彩,而是愤怒冷淡、面无表情地看向头上厚重的灰层云。
卡利姆果然什么也不懂。摇月为何而飞、摇月飞的理由、她希望卡利姆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只会不断拘泥于过去的事,不愿意好好看著现在的摇月。
一直后悔分明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却无论如何都坚持纠结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
不只有刚才,包含先前在餐厅发生的事,卡利姆这十年间在她眼前所有的态度都让她生气。或许是因为这样,才害她分明骑在扫帚上,却一点也不满足。
她是第一次举行这种拂灰仪式。都怪卡利姆,这次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只要使出魔法,这种心情一定也会随之消失。摇月这么想,正要一如既往使用魔法时,她察觉到了某个异状。
扫帚正在失去飞行的力量。
为什么?这句话闪过脑中。
进展发生得太快,使摇月来不及理解。
摇月还没跟剧场庭园带来的精灵们一起飞行,就连云层彼端的精灵的声音都还没听到。然而,扫帚为什么会这么快弄脏,她完全无法理解。
焦急充满她的心。
意料之外的事态使她一改方才静静寄宿著怒气的眼神,以紧迫的视线抬头向上。
不够。这样还完全不够。
摇月都还没开始飞,却飞不起来。她以急切的心情催促扫帚加速,却没有任何存在从厚厚的灰层云彼端出现。
「为什么!?我在这里啊!」
没人听见的声音没有意义。不管她再怎么呼唤,不只没有邀请摇月游玩的声音,她就连搔痒耳边的呵呵笑声都听不见。
摇月使出仅存的魔法。
难以想像平常的她会使出这么小的魔法。微小的魔法不但没有如摇月所期盼的一般唤来精灵,还直接在眼前消散。
摇月漫无目的地在空中徘徊。
一味朝灰层云彼端呼唤的身影宛如在视野不佳的巷弄中迷路的小孩,以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的声音不断朝乌云呼喊。
接著,某种感情在摇月的心底扩散。
她以为是焦急。
不对。
那是摇月所熟知,孤单一人的悲伤。
在黑暗的天上,精灵们的呼吸都显得稀薄的空间里,她被独自飞行的寂寞压垮。
在漆黑的云中孤独一人的记忆苏醒。
「哈啊……哈……哈……」
胸口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受?摇月十分了解这份寂寞,也十分了解沉浸其中的感觉。
「哈……啊哈哈……」
她发出乾笑,以往浸淫在拂灰仪式中甜美与快乐的身影不知去向。
意识开始模糊,视野逐渐昏暗。这种感觉明明跟在下降曲线俯冲时的感觉十分类似,却没有那时的爽快感。
「为什么……欸……」
摇月不知道自己呼唤的对象是谁。
但她还是不停呼唤。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来?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飞?
为什么不肯呼唤我的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是她改变后的样貌使他不知所措,还是有其他原因?不断从摇月身上别开双眼的少年什么也不肯说。
摇月不管叫他的名字几次,他一次也不肯叫摇月的名字。
究竟,为什么?
「咦……」
不知怎地视野有点奇怪。平时的她绝对不可能像这样发呆。不只如此,身体还包围在摇月熟悉的浮游感中。
「真奇怪……」
摇月没有飞进下降曲线的记忆,但她的身体与意识却包围在无人能够打扰的安宁之中。
「啊啊,原来……」
接著,扫帚的触感自手中消失时,她才终于察觉——自己现在,正在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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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姆一个人站在充满医院等候室的寂静中。或许是因为不久之前他还身在大人们的喧嚣之中,冷淡的空气不由分说地责备著卡利姆。
为什么那时不好好阻止她?不让摇月飞的话,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自己不也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吗?那为什么不阻止她?这种萦绕不去的后悔在卡利姆内心不停苛责他自己。
在看到摇月坠落的瞬间,他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