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些什么。
「如何?」
「这个嘛。我想只要派一名负责照顾的女仆在旁边看著,应该是不成问题。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精神似乎也很稳定。」
「小孩呢?」
「由于有月事,我想应该有办法生育……只要派几名女仆贴身照顾应该是可能的。」
「很好。」
是哪一点好啦?感觉不是让人觉得舒服的话题……
「这段话听起来,简直像是要让我母亲再婚呢。」
我原本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这样说的。
但是,克蕾雅却以冰冷的视线回应我。
是一种冷淡且强而有力的视线。从眼神当中,可以感觉到一种不容分说,强迫的意志。
「……在这个米里斯神圣国,女人的价值就在于有无办法生育。要是不能生孩子,也有可能不被视为人类看待。」
麻烦稍等一下。不否定的意思是……骗人的吧?
不对,冷静点。她虽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她只是在说这个国家的常识。
尽管我不认为会有没办法生子就不被当人看这种蠢事,但这种类型的老婆婆一旦自己这么决定,就会深信这是事实。
「噢,对了。你们几个,去跟教皇派的神父断绝关系。」
「……咦?」
「我知道你们与教皇派的神父关系相当亲密。」
又再次突然地转变话题,让我摸不著头绪。
之所以没办法掌握对话的主导权,是因为克蕾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强硬的语气吗?
还是说,是因为我先打招呼才失败的?
我选错方法了。
「确实,我和克里夫的关系很好……只是,为什么有断绝关系的必要?」
「因为,目前拉托雷亚家是以枢机卿派的身分行动。我们不允许底下有人与教皇派的人来往。」
所谓的枢机卿派,就是排斥魔族的派系吗?现在的领导人恐怕是枢机卿吧。
「可是……我本身并不打算支持教皇派,这点程度应该没关系吧?」
「不,不准。既然你要待在这个家里,就麻烦你遵守这个家的规矩。」
唔──嗯──
嗯,的确。要是克里夫站稳一定程度的地位,我就会去支持教皇派了嘛。
如果她是明白这点才说这种话,我倒也明白这是一种手段。
但感觉不太像啊……
「克里夫在学校很照顾我,诺伦应该也受过他的关照……最起码可以作为朋友来往吧?」
「不行。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与教皇派的神父来往,就不准你待在这个家里──」
不行啊。好吧,我明白了。那就算了。总之今天就找其他地方过夜吧。
很好,没问题的。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喔。
我很冷静。我可是态度冷静,才智过人的鲁迪乌斯。
不用紧张。我已经听说克蕾雅是这种人。事前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虽说她甚至还管起我本身的交友关系是有点令人出乎意料……但我们就是水与火,无法相容。仅此而已。
总之别跟她吵起来,现在要慎重地问候她,然后离开这个──
「──把塞妮丝留下,快点离开吧。」
思考停止了。
「以后姑且会允许你踏进这个家门,但顶多是视为外人──」
「你说留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出口的话,是对前一句话的回答。因为我有几秒钟失去意识。
克蕾雅把话打住,然后凝视著我,她在露出冷淡眼神的同时这样说道:
「既然成了这副德性,自然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是这种东西,只要还能生育,至少还有结婚这个用途。」
我的嘴巴很乾。视线边缘笼罩著一层黑色物体。简直就像是在黑色的浓雾当中。
「……」
某个人大喊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是我。是我在大喊。
不对,刚才讲的只是常识而已吧?难道你是讲认真的?这样。
只不过我没有说出口。只有嘴巴在一开一阖而已。
「我会让这孩子与枢机卿派的贵族结婚。虽说应该会离婚不少次,但不成问题。」
她要让甚至无法表达自己意愿的人,跟某个人结婚。
把自己的女儿,称为「这种东西」。当成物品看待。
「身体还很健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我从来没有听过血管爆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