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自从大感谢烤肉祭以后,我就没再见过纱雪。

  本来也和她只有两门课是一样的,我也是一个劲地翘课,所以要说见不到面才是当然的或许也没错,可刚刚发生那种事情,令我在意起来。

  去看手游那边也是,纱由KING没进入新曲分数排行榜,纱由KILLER管理的公会解散了,纱由KICKS也掉下了master段位。

  虽然心里想去确认下发生了什么事,可用游戏内的信息问这种事情总觉得令人恶心。我只是区区好友。

  某一天突然不再登陆了这种事,常常会有。手游没有个头所以持续玩下去需要非同常人的精神力。而且,它设计成对每天都在玩的玩家很有利,所以一旦弃坑后想要重玩的时候,心里就会感受到这段弃坑期间失去的东西的重量。要是现实生活很辛苦的话,就会在那时彻底失去动力。常有的事情。

  纱雪说到底也就是那种程度的课金者,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若是我这等级的废课金,本来即使父母去世了也不会断了每日登陆,假如出了什么事故导致暂时不能玩了,也会以不屈的精神回归。

  本来那女人又是天界的居民。纯粹是感兴趣才来偷偷看看这边一片黑的沼泽地而已吧。哪怕是一瞬间也认同她是对手或者战友之类的我还真是丢人。算啦也好,反正是再也跟我扯不上关系的人种。别再从云上面掉下来了啊。给我优雅地骑马或者打网球去吧。

  然而天界人那边却来对我出手,还真是没有办法。

  *

  那是在五月末,一个令人心情愉快的晴朗上午。打完工的我走出麻将馆所在的大楼,边压下困意边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时,很眼熟的黑色车身来到车道上,稍微超过我以后停了下来。虽说在都心因此外国车并不稀奇,但劳斯莱斯果然还是超级显眼,我感觉得到路过的人视线就聚集过来。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灰金色头发的女性管家下了车,因此甚至有人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好久不见了,启太大人。」

  奥尔嘉小姐周到地低下了头。

  「在繁忙的时候打扰您不胜惶恐,但有重要的事情要讲还请上车。」

  完全不知道哪里要怎样惶恐的口吻。正当我想着用怎样的理由拒绝她才肯离开的时候,奥尔嘉小姐打开了后部座席的车门催促我进去。

  「不是啦,那个。」

  正要开口的我,注意到了后部座席深处的另一个人影后僵住了。奥尔嘉小姐趁这机会把我推进了车里,迅速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席,静静地启动了劳斯莱斯。

  坐在旁边的女性睁大了眼睛说道:

  「啊啦,跟视频里的印象比起来这一位更像是个人呀。」

  虽然这说法真是不能更失礼了,可当时的我甚至没有余力感到不满。因为对方持有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烈了。虽然白人的年龄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但大概是四十多岁,不到四十五吧,发型和衣服也很朴素,不太起眼,但本人由内向外渗出来的华贵却根本隐藏不住。说白了,就仿佛只在银幕上才看得到的那种美。而且,那栗色头发和蓝眼睛我也有印象。

  「我叫做薗村艾丽西亚。初次见面,我之前就想见见你。纱雪承蒙你关照了。那个,要叫什么才好呢。奥尔嘉告诉了我很多但我记不太全,是暗黑皇子先生来着?」

  我真想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死掉。

  我被带到的场所,是在元麻布(大概吧)的薗村宅邸。

  车子进了门,慢慢绕着庭院里的大喷泉开到宅邸的正面停下了。这是一栋带有明治时代气息的厚重的二层洋馆。带有圆角屋顶的中央高塔,还有支撑着阳台的圆柱,以及窗户上部的半圆形装饰之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式但总之包含丰富的历史厚重感,说实话,仅仅是想象在这里的生活都会变得忧郁起来。本身来这里时在车里我就被艾丽西亚小姐的询问攻击弄得疲惫不堪,因此这宅邸的威压感差点让我瘫坐在地上。

  内饰也和我根据外装所想象的一样带有厚重感,深红色绒毯和挂着丝绸刺绣的天花板以及刻有复杂装饰的楼梯扶手之类的,光是在走路我的HP就唰唰地往下掉。被带到的客厅里还带有暖炉,沙发由纯黑的真皮制成,放有不知做什么用的橱柜,窗帘是土耳其蕾丝的,因此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家人,所以不用拘谨,放松一下吧。」

  在我对面沙发上坐下的艾丽西亚小姐如此说着,优雅地微笑起来。奥尔嘉小姐拿来了红茶,可这茶杯怎么看都是值我一个月薪水的古董品,因此我根本不敢伸手去拿。

  「奥尔嘉也坐吧。」

  被艾丽西亚小姐一说,奥尔嘉小姐就坐到了离桌子稍远的椅子上。

  没有其他家人,就是说纱雪也不在吗。本以为说不定是要把我拽到纱雪这来的我,现在的心情大约是一半失望一半放心。

  「真的非常感谢你特意过来一趟。启太先生,我之前就想和你好好说一次话了。」

  才不是特意过来而是被你们绑过来的好吗。而且,好好谈话?在车里都已经彻底地问过我一次了(至今为止的经历呀家人呀专业学科呀将来想干什么工作呀目前的生活状况呀在一间六叠间里住脑袋会不会出问题之类的),在这之上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那个,呃,虽然事到如今了……您是纱雪同学的,……母亲,对吧?」

  虽然大概是这样,但她看起来相当年轻所以说不定也有年龄差很大的姐姐这一可能性,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下。

  「啊啦,是我不好。还没说过吗。我是纱雪的母亲。」

  艾丽西亚小姐有点害羞地笑了。我虽然基本没见过纱雪笑的时候,但与仅有的记忆对照以后,心想原来如此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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