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实的人际关系和手机的语音输入功能一样毫无用处,但是说归说,极少情况下还是有需要它的时候。
我玩得很沉迷的手游中有一款叫『烤肉Strikers』的动作游戏。是把拟人化的小外横膈膜啦小里脊啦还有小五花肉配置到烤网上,用手机的陀螺仪功能倾斜烤网,滚动角色让她们撞向敌人打倒他们这种令人欢欣雀跃的内容。顺带一提压倒性的最高人气角色是小「胸部」。据运营说,「我们用‘这没有任何色情含义只是表示牛肉的部位(乳房)的一般用词,因此没有任何问题。’这种强词夺理成功通过了应用商店的审查。」,也不知道是真事还是仅仅是个梗。
闲话不提,这个『烤st』要在这个春季举行名为『大感谢烤肉祭』的锦标赛。并不是游戏里的活动。而是租借了都内的大会场,召集参加者,花上一天时间的线下活动。
奖金总额高达两千万元,这消息令我们废课金狂喜乱舞,然而制作人在官方网络配信节目中说的最后一句话则给我们的喜悦泼了一盆冷水。
「说到烤肉就应该是大家一起开心地享用的东西呀。而说到『烤st』就是多人游戏了吧。因此这次是两人一组的组队战。请大家邀上朋友踊跃参与比赛。」
推特上化成了阿鼻叫唤的地狱景象。
你们把废课金当成什么了!为了获得强力队伍和玩家技巧使得闭着眼睛也能零失误完成最高难度的任务,我们可是牺牲了现实生活走过来的,不可能会有朋友之类的吧!别开玩笑了!
也有人气过了头,一个人冲进烤肉店,在烤炉前寂寞地摆开一人份的菜品也就是所谓的单人烤肉
,拍下照片传到网上来抗议运营,这种行为流行了好一阵子。
然而吵个不停的只有我周围的少数人,也就是只有栖息在池沼最深处的废人们,以数百万下载数为豪『烤肉Strikers』中作为大多数玩家的普通人似乎都毫无疑问地接受了两人一组的大会形式。因为这些家伙们平时就跟现实的朋友肩靠肩将手机凑在一起,吵吵嚷嚷地玩着多人游戏。
「只要在网上找个合适的队友不就好了吗。」
樋沢干脆地对我说道。
「才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啊。我们可是废课金哦?」
我无语地耸了耸肩膀。
「平时跟野人玩的多人游戏还好,但要是有奖金的锦标赛就绝对不能输掉,所以对队友的水平要求会大幅提高。最差也要把主要的稀有肉娘的最适品尝期练到100——」
「肉娘这叫法不糟糕吗?」
「这个所谓的『稀有【译注:rare】』当然是指稀有度但同时也有火候的双关意,最高等级是近生,其他的也有五分熟啦三分熟啦还有全熟这种。」
「我打心底里觉得怎样都好,然后刚才说的后续呢?」
「对对,是在说对队友的要求对吧。只要求角色的话肯课金谁都能做到,但这之上还会要求玩家的技巧。多人游戏里若是因为队友的失误输了,那怕是要见血了吧。」
「我说远野啊,你跟我说这种话,难道是以为我会想从现在开始玩那个游戏然后跟你组队吗?」
「说的也是。抱歉。」
不管怎么说,邀请樋沢还是太难了吗。毕竟他是我现实中唯一的友人,所以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不对——并不是唯一的。
还有另一个人也有戏。有个远比樋沢更强力的候选人。
那家伙大概也跟我处于同样的状况。完美契合这个状况,说不定正中下怀。
但是万一我误会了该怎么办?要是我确信那边会同意而去拜托,结果对方跟我说「为什么我非要和你这种人组队不可?没有朋友?你或许是这样,但我可是有很多,我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必须选择无论朋友还是其他东西都一无所有的你呀。」之类的话,我可能会大受打击然后也跑去吃单人烤肉了。
说到底,那女人也不一定就在玩『烤肉Strikers』对吧?又是以美少女角色为卖点的游戏,没玩的可能性很大对吧?肯定是这样,嗯。
我拼命劝告自己,放弃了这事。
*
随着活动开始日期越来越近,我们废课金玩家之间想出了一个近乎放弃的方案。这方案就是当天即使没找到队友也去会场,然后找到情况类似的家伙当场组成组合不就好了。无论是持有的角色还是玩家技巧,都能在当场互相确认对吧。
怎么想都是纸上谈兵。初次见面就能顺利交流然后搞好关系一起战斗的人,说到底在这之前肯定是有朋友的。
然而又想不到其他好方法,干脆地放弃又很不爽。在普通人过着幸福的日常生活、开拓交际圈的时候,我们废课金则是将最低限度的生存资源以外的东西全部灌注在游戏上刻苦钻研过来的。这样的我们连赛场都没踏上去什么的,不可饶恕。无法认同。
召开大感谢烤肉祭的周日早上八点,我将其他游戏的任务纯熟地清了一圈以后,洗了个澡,仔细地剃了胡须,用没用过几次的啫喱水和发蜡认真打理了头发。衣服也稳妥地选择了整洁的水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说不定要跟素未蒙面的人组队。至少外表上要装成一个正经人。
锦标赛会场是在都内的复合型商业设施里的一个宽广的展示场。近到从我住的高田马场坐电车只花二十分钟,于是我到那里时刚刚九点。也有还没开场的原因,连建筑物外面的广场里都挤满了人。刚踏上那一层就可以看到的大门前那里排列着『烤肉Strikers』的人气角色小胸部和小蜂巢肚之类的美少女等身大看板,cosplayer她们沐浴在闪光灯中。明明离入场还有三十分钟,大门旁边的接待处那里的队伍却已经排成一条长蛇。
我站在会场入口边上的灌木旁边,